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云水幽梦

车里弥漫着烟味，我打开窗户让烟味飘散。我是否有资格质问元初误呢？我自认没有的，只是……他竟然也是一个庸俗的人！这是我没有想到的。我以为他会用他一辈子的忠贞来换取的爱情。
以前我看他像一块透明的玻璃，折射着我不理解不认同的爱的光芒，说实在，也曾照耀过我。他英俊的脸看久了，在时间的滤镜下也渐渐迷人。这四个月，他不在国内的日子，我也有那么几次——想起的他性感的声音，想听他喊我的名字。
他熄灭了烟，他忽然揽过我，抱了一会，我没有推开，像一个习惯。
“怎么又不接我电话？又拉我到黑名单？”他从我口袋里掏出手机，快速地把他从黑名单放出来，微信把他的名字改成：“A”。“你不能对我冷暴力，你在虐待我。”
我难以相信他竟然先诬蔑我。
“我不想吵架。”我昨晚没睡好，闭上眼睛。“送我回江家，我回去再睡会。”
车子开动了，我迷糊地睡了会。
再次醒来，我已睡在被窝里了，我的头枕在元初误的手臂上，他眼里欲望汹涌着，好像下一秒就会沉沦。
可是，一种厌恶的情绪瞬间占满心头。
“还生气？”他吻了吻我的脖子。“生气的话，要不要打我一巴掌？我真喜欢你生气的样子。你这样看起来更真实。”
我撑起身子，走几步到窗子边，把窗帘打开，外面的是太阳高挂在天空。我描了一眼闹钟，已经十一点半了。
这是元家。我很少住这里，平常我住江家，因为不想爷爷知道我偷偷结婚。这个主卧一切按照我的喜好装饰，背景墙挂着一副我们的结婚照。
我凝视着那张床，心想：元初误跟别人在床上做过吗？我脑补出无法画面，我从此以后估计对他再无想法了。
胃部有些不适，我想我该吃中饭了，同时，也不要情绪太激动。
这时候，一个声音从房间外传来。
“叔叔，哥哥，吃饭了。”
印象中喊元初误叔叔只有元欢，我一扫阴霾，箭步走到门边，开门后，一个修长的身影便出现在面前，一米九的高个子，他已经褪去了少年稚嫩的气质，跟我对望几秒后，又错了错眼，脸一红，说：“哥哥穿好衣物，吃饭了。”
我的衣服的扣子没有扣好而已。但我没有高兴太久，因为下一个瞬间，昨晚的男明星也走了过来，他笑着说：“抱歉，昨晚你实在走得太快了。”
我啪的把门关上，床上的元初误走到衣柜边，在换衣物。
“那是元欢的朋友。元换同我一起归国的。我错了，我不应该让他带着陌生人回家的。”
“……你们……难道喜欢同一个人？”我有点消化不了。
“……”元初误的脸黑了。
饭菜摆满了一个桌子，非常香。但我更多的注意在男明星上，我想：元欢怎么没有喜欢女孩子？男明星叫什么来着？元欢今年才十七吧？他是自愿的吗？但元欢并没有不自然地模样。
男明星给我倒了一杯酒。我说：“不用了。”
“贺颜。最近的一部古装戏，我退出了主演，应该很火，江先生没有看吗？”贺颜又转头对元欢说：“我对元欢一见钟情。我正在追求他。”
元欢只是说：“他救了我，他是我的救命恩人。”
“不要玩。”元初误一说话，元欢就埋下了头。元初误在威压是如此的大，元欢后来都不说话，元初误又毫不留情的训斥了元欢几句，他把在我这里受的气都发泄到元欢身上一般。“你们住别的地住，你们在这里，你哥哥不自在。”
这时候，我才想起：元欢是元初误收养的孩子。我跟元初误结婚了。他是不是该喊我为小妈。
头疼。
我一粒一粒的扒着饭，但愿元初误不要捅破那层窗户纸。对了，元欢刚才进了主卧，那张结婚照……可以解释为友情合照吗？对，是友情照。
下午，我都在画室里画画，男明星在走之前特意转悠了几圈，他一副一副看过去，忽然说：画画的人不孤独吗？对着一个静态的画面耗费那么多时间，值得吗？
“明星难道不一样吗？”
他摇摇头，又说：“元欢不一样。”
他像献宝一样，话语里都是元欢的点点滴滴，像元欢的每个细胞都被放大无数倍了。但他似乎跟元欢不在同一个频道，元欢也来画室观摩，他安静淡然。
两个星球相互碰撞，是火花，还是毁灭？
夜晚，男明星就走了。元欢从元初误的书房里出来，他说：“没想到哥哥这么早就结婚了。”
我当时脑袋空白，吞吞吐吐，半天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：“……人生……苦短。”
继元欢之后，元衿也回来了。他一回来，开口就是：“嫂子。”
元衿非常开心，我怕他把我隐婚的消息透露出来，对他是百依百顺，他也最终答应了我的要求，但是我要帮他追钟晔。
自从元欢回来后，他酒醉的日子十有八九。元初误让他别玩，他玩到心理医生那里去了。
有一天，元欢可怜兮兮地说：“哥哥。叔叔为什么不喜欢我？明明我跟哥哥有几分像。明明是叔叔去孤儿院捡回来的。”
酒吧的音乐震耳欲聋，可是元欢的声音像冰冷的刀子闪着光，一下子刺到我的心窝。
我差点忘记了——元欢是因为我才被选中的，因为我才不幸的。
我让元初误对他好点，元初误表情依着我，可是背后，他却让元欢搬了回去了！我能左右元初误的决心，只是让元欢住到了江家。
“哥哥，你真的爱叔叔吗？”元欢开始戒酒了，他头发软软，在我眼里他十分乖巧，温顺。
“不爱。”
“那为什么……”
“我等他厌倦了。”
在同一张床上，他只占据一个小小的角落，几乎不翻身，但是做梦时却喊着叔叔，哥哥，不要丢下我。
我问他们在国外过得怎么样？元衿指着月亮说：总感觉国内的月亮特别圆。
元欢以白开水代酒说：国外的酒特别能醉人。
元初误上完班后，就带着我去江边散步。江边的林子飞舞着不少萤火虫。不知道他那里装了一个口袋的萤火虫，他把虫子往我的身边一倒，一只一只都散开了。
“元欢问我，我什么时候厌倦你？”
“……那是什么时候？”竟然我的心脏跳动不已着，像拆炸弹，什么时候，元初误变成了我心口的一个炸弹。
如果爆炸了，我如何远离……
“你叫我哥哥，让我听一听我就告诉你？”不知道为什么，元初误特别执迷于这个称呼。
我一叫，他就容易燃烧起来。
“哥哥。”我的声音若蚊子。
“真可爱。等你不这么可爱的一天。”
“……”
我一直不知道要什么，也不知元初误的眼里有什么可爱的？只是在被爱着时，当他一遍又一遍说时，我就感觉到心是柔软的，是有温度的。
江边寺庙的钟声敲响，一阵又一阵……渐渐扩散开去。
元初误的爱情像禅，无论你爱或不爱，它都在。
不增不减，不会消失吗？每当我凝视着他的眼睛时，他也凝视着我。我们像一面镜子。
夏天燥热的蝉叫让我难以安静。
我关注的一个写小说的作者微博，她又要出新小说了。元衿发给我一个度假计划。
“元初误，这阵子忙着一个项目，你把钟晔拐出来，我假装巧遇。我有一个计划……”
我把小说的作者发给他，恶意地说：“除非你把这个小说家请来，不然我不会帮你的。”
“行。”
元欢半夜给我发微信。
欢：哥哥，让我快乐的事，医生说一种病。
墨：嗯？阿欢对自己诚实就好，让自己快乐没有什么毛病。
欢：我今天又喝醉了。
我去接元欢，元欢让我带到男明星那里去，他说：“想要跟人睡觉。”
“……万一，人家不同意呢？”我不好意思带个醉鬼去。
“为什么不同意？那……那去找叔叔……”
“车子怎么不动？我乖，叔叔就不会生气了……”
醉后的话是真话吗？我觉得夜里见鬼了吧？
“对了，叔叔是哥哥的。那我去哪里？”元欢竟然在车里吐了。
在慌忙中，我给元初误打电话。
我放轻步伐，把元欢安顿好后，退出房间。
元初误一点都不帮忙，只是吸烟，他眼里带着责怪和怜惜，他搂着我说：“你管得真多。”
我的肚子都是气，对元欢的心理是又惊又怕。
“他……他喜欢你。”我坚定地说。
我仔细观察着元初误，元初误的脸上闪过一丝厌恶。他像看透元欢一样，是那种看敌人一般的看透。
“他还喜欢你。不信你跟我来……”
元初误来到元欢的房间，这个房间的几个抽屉竟然塞满照片，不是我的，就是元初误的。但他人在国外，怎么弄来这么多照片。
“也许他想有个家。”其实有些欲望并不丑陋吧，也许是因为渴求。
“元初忆结婚后，元初忆忘记了他。他怕别人忘记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