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深夜，时钟指向凌晨一点，江州的桌子上摆着关于钟晔的资料，时隔十一年，这小子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，从能力上还是容颜上，都是无可挑剔的。但他的心理问题，竟然没有康复，日久年深，情况更加严重了。

已经十九岁的钟晔并不适合江墨，当朋友都是有危险了。更何况钟晔对江墨似乎有执念。资料上记载钟晔曾经带回一个孩子，长得非常像江墨！但那个孩子中途逃走了……不知道发生了什么……这也是激发钟晔提前回国的原因。
钟父这么多年，也没有再婚。江州叹了一口气，钟晔在国外交往的对象，是他的家庭教师，教师后来进入了精神病院，最后抑郁自杀。
好端端的一个孩子，怎么……变成这样呢？由爱生恨的例子太多，爱充满不稳定性，钟父请求他：两家如果可以联姻的话，钟晔的情况会好。大人的罪何必要小孩去下地狱呢？
江州背靠着椅子，思绪万千。江墨快成年了，江家这个担子与家业他打算传承给江墨，但这对江墨而言，是否太过承重呢？
是时候物色一下，元矜是个不错的人选。从利益还是情感上，江州是满意的。
钟晔生日那天，正好是周六。江墨一大早洗刷完毕后，对着镜子，苦着脸，无精打采。他把书架上的一本新书取下来后，放进背包里。
“真是快疯了。”他嘀咕了一句。“爷爷，竟然科普结婚的好处。”
先约好在一起咖啡厅见面，他到的时候，钟晔跟元衿相互对坐着，他们的彼此的眼里没有一丝笑容。
他出门前还微微打盹过，梦到一个非常羞耻的梦。
梦到钟晔娶了他，钟晔还是一个妻奴，对他言听计从。家里不只是有宠物狗小林，钟晔还经常会变化成猫，摇着毛茸茸的猫尾巴，那模样超级可爱！
醒时，江墨笑出声，而抱着身边的小林打滚，小林汪汪叫，不懂主人 为什么开心？
“生日快乐。”江墨递过去一个礼物。是一本书，名字叫《相约星期二》。巧的是元矜也跟江墨一样，送的也是书，而且是世界名著——《局外人》。
“也不知你看过没有？我认为这本书不错。”江墨推荐道。
“没有看过。”钟晔摇头。他都没有舍得撕开包装，还是把书放在鼻子上闻了闻，想着它的内容也住过江墨的灵魂，一定很香。
对于元矜送的书，他随手丢在一边，没有说谢谢，相反，他讥讽道：“据说元家马上要给订婚了，门当户对的。”
元矜的头顶如同淋了一盆冷水，这消息——昨晚他被父亲告知，他的婚事已定。他当时，就反对了，可是父亲一句话让他跌入谷底。
“你的疾病会越来越严重，她愿意救你。要求，就是你娶她，你好好想一想。”
上天是如此捉弄他啊，让他看到了希望，又面临失去重要的东西。
最近他感觉更容易疲劳，去医院检查的结果，是他的基因突变，是一种罕见的视觉方面神经性疾病，不到三年，他会失明！
如果他看不见了，这一切都会改变，这世界会变成黑暗一片，还有什么幸福与意义可言？
元矜十分眷恋地看着江墨，说：“那是家里定的。我并不喜欢她。”
是啊，江墨不会喜欢上一个瞎子，而且就算喜欢，也不会喜欢一辈子的。他的自尊心也不许自己这样子让江墨照顾他。他必须想别的办法。他心里焦躁不安，表面却笑得更加迷人。
“哦。结婚……结婚是好事。”江墨恍惚，他没有想到元矜要这么快结婚……
元矜的目光扫过江墨的手指，想起有一天，戒指戴在江墨的手上，那才是他的好事！

云水幽梦

深夜，时钟指向凌晨一点，江州老爷子未眠。钟晔的回国对江墨是福是祸？

他自然也收到钟晔的生日宴请贴。也曾登门见过一面，一面挑明，他回国就是要和江墨在一起的。
爱情。是的，火热的爱情这把火在钟晔的身体的燃烧。钟晔在国外多年，请人经常偷拍了江墨的日常照片。

钟晔并不适合江墨，一个已经在悬崖了，一个是含在口中的糖。当朋友都是有危险了。更何况钟晔对江墨的执念。

资料上记载钟晔曾经带回一个孩子，长得非常像江墨！但那个孩子中途逃走了……不知道发生了什么……

江州叹了一口气，钟晔在国外交往的对象，是他的治疗室，治疗室失恋后，抑郁自杀。仔细看，年轻的治疗室有着江墨的影子，喜欢钢琴，手腕都有一棵痣，胸口一朵彼岸花的纹身。
如果得不到呢？不是涅槃就是跌落。
好端端的一个孩子，怎么……变成这样呢？由爱生恨的例子太多，爱充满不稳定性。

钟父请求他：两家如果可以联姻的话，钟晔可以做过正常人的生活。

江州背靠着椅子，思绪万千。江墨是他的宝贝，江家这个担子与家业传承给江墨，但这对江墨而言，是否太过承重呢？

元矜是个不错的人选。从利益还是情感上，江州是满意的，只是电影文艺行业圆满的少。饮了几口茶，一个照片发到他手机，他差点把茶杯打碎。
角度错开看钟晔抱着江墨在篮球场跑了半圈，还手把手教江墨打篮球，两人免不了肢体碰撞。

钟晔生日那天，正好是周六。江墨一大早洗刷完毕后，对着镜子，苦着脸，无精打采。他把书架上的一本新书取下来后，放进背包里。
“真是快疯了。”他嘀咕了一句。“爷爷，竟然科普结婚的好处。”
先约好在一起咖啡厅见面，他到的时候，钟晔跟元衿相互对坐着，他们的彼此的眼里没有一丝笑容。
江墨出门前还微微打盹过，梦到一个非常羞耻的梦。
梦到钟晔娶了他，钟晔还是一个妻奴，对他言听计从。家里不只是有宠物狗小林，钟晔还经常会变成猫，摇着毛茸茸的猫尾巴，那模样超级可爱！
醒时，江墨笑出声，而抱着身边的小林打滚，小林汪汪叫，不懂主人 为什么开心？
“生日快乐。”江墨递过去一个礼物。是一本书，名字叫《相约星期二》。巧的是元矜也跟江墨一样，送的也是书，而且是世界名著——《局外人》。
“也不知你看过没有？我认为这本书不错。”江墨推荐道。
“没有看过。”钟晔摇头。他都没有舍得撕开包装，还是把书放在鼻子上闻了闻，想着它的内容也住过江墨的灵魂，一定很香。
元矜送的书，居心叵测，局外人？也不知说谁？他随手丢在一边，没有说谢谢，相反，他讥讽道：江墨是元矜手中的棋子吗？
江墨一愣，生气地扫了元矜一眼。眼神就惹怒的猫，不好好解释，就别抱毛孩子的猫。
“我们在恋爱了。”
钟晔的头顶如同淋了一盆冷水，江墨并没有反驳，在求证的目光下，肯定地点头。这瞬间，他的天使把门关上了，他双眼发黑，差点晕倒。用手撑住桌子，告诉自己：他没有晚回来。一切还来得及。
“是吗？江墨才成年多恋爱几次，好男人到处都是，比如说我。”
钟晔身子凑近，如同大哥哥一般毛遂自荐。
元矜一股气在胸口，上次比篮球，这次又找机会孔雀开屏？
“恋爱不适合钟同学，爱情会让你的疾病会越来越严重，江墨需要一个能情绪价值的恋人。”
江墨拉了一下元矜的衣角，警示元矜不要太过分，在伤口上撒盐就不是朋友了。
昨晚，入睡前，江老爷子把病情资料给江墨看了，钟晔这一代可能是基因突变，精神疾病还引发一种罕见的视觉方面神经性疾病，不到三年，钟晔会失明！
江墨嘴角的肌肉抽了抽，为什么钟晔的人生这么坎坷。老天是嫉妒钟晔吗？

如果自己也看不见了，这一切都会改变，这世界会变成黑暗一片，还有什么幸福与意义可言？
钟晔不作声，江墨就主动安慰：你对我永远有价值。
元矜泛酸，这种承诺的话跟婚约相似。
“价值？”钟晔品味这一句话。
“嗯，你如果生病了，需要人照顾。”
刷的，钟晔的脸白了。照顾等于隔离，等于废物。

江墨不会喜欢上废物，而且就算喜欢，也不会喜欢一辈子的。他的自尊心也不许自己这样子让江墨照顾他。他心里焦躁不安，表面却笑得更加迷人。
“哦。结婚……结婚照顾到白头吗？”
江墨吃着糕点差点被噎到，他咳出眼泪，慢半拍地回答：结婚，组建家庭更稳定，适合你。是一件好事。
目光扫过江墨的手指，想起有一天，戒指戴在江墨的手上，那才是他的好事！
“好事成双。”红烛摇红，与心上人共度时光，完美的世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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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人窥视自己的宝贝！那双白皙的手并没有察觉到旁人饥渴占有的想法，而是翻看咖啡的甜品单。钟晔瞪了元矜一眼，元矜还温言细语地给江墨介绍哪款点心更好吃。
有意无意地，借机触碰江墨的手指，江墨的眼睛一亮一亮，明显在馋。
钟晔做了几个深呼吸。
“我开发一款游戏，待会我们一起去玩游戏如何？”这是一个超级冒险，全息游戏体验感十足，只要进入到游戏，他们就可能不用回到现实了。
这是他多年的愿望，几乎是倾注他的全部精力，投入时间与金钱，只为爱情，爱的永恒。
当然这款游戏人物都是按照他与江墨的外貌设计而成，除了江墨的角色，其他每个角色都是钟晔的化身与心理，不同程度地沾染上他的渴望。
对江墨的爱支撑着他长大，他似乎到了临界点。
“江墨从来不玩游戏。”元矜警惕起来，他见识广，听说过许多游戏迷之案件。有些人似乎是沉睡了，却被宣布脑死亡。
“江墨……”钟晔试图唤起江墨的注意力，自怜自哀地说,“我在国外很孤独，游戏是我的世界。”
江墨立马点点头，连忙说：“钟晔哥哥可以教我玩游戏。”
他不希望钟晔痛苦，他在国内过得很好，有一种愧疚感，原来他一直错怪钟晔了，钟晔在国外只能跟游戏玩吗？
江墨把椅子朝钟晔那边移动了一会，早上结婚梦境再次浮现， 他暗暗脸红，他还不懂得要如何爱一个人呢？他懊恼自己的胡思乱想，如果他喜欢上钟晔怎么办？
很有可能，要如何得到他呢？江墨从来没想在一个人身上花费所谓的时间与心思。更别说一生的时间与责任。
他沉默了。
“昨晚没有睡好吗？是不是看小说到很晚？”钟晔责怪地问，趁机他摸摸江墨的手又问：“冷吗？”
果然，手感很好，钟晔的心一颤，如触电。如果得到更多呢？比如全部的江墨？他们本来是一体的。
“没有看小说。”江墨满含怨气地望着钟晔，那眼神如丝，粘稠如同缠绕。元矜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春天般的江墨，整个人愣住了。
江墨……是恋爱了吗？还是……
元矜恨不得摇摇江墨，叫醒他。
淡色嘴唇吐出的每一个都像蜜，钟晔光是坐在这里都像被每个字吻了一遍，如此之甜蜜！
他后悔，他回来得太晚了！不然，这样的甜蜜会早早地填满了他的生活……
钟晔把一盘甜点退到江墨的面前，轻声说：“给你点的。补充点能量。”
“对对，多吃点，你可能有点低血糖。”元矜这样安慰自己的。
江墨低头，于是这些甜点不久便治愈了他。虽然吃的时候，身边两人像在打架？他想：他那个梦还是太超前了，他们才成年。
他刚把擦完嘴巴，就听到钟晔说：“我有个生日愿望。今晚，月亮会在这一天圆。”
“月亮永远不会为某个人圆满。”元矜冷笑。
“……”江墨摸不到头脑，为什么另外两人这么排斥彼此？他推了推元矜，不满地道：“你怎么回事？”
“……”元矜一时无语。这就是偏心。
“什么愿望？”江墨笑着问。
“晚上告诉你。”
元衿的手支着下巴，这真是糟糕的日子，对他而言，非常难熬！钟晔翻着花样哄江墨。
果然，如他所想。江墨就是元衿的礼物。他紧握着自己的手，像一个怕被丢掉的棋子，满脑子都在想：有什么办法能避免出局的命运？他这么多年白费了吗？
如果江墨跟钟晔在一起……这比让他死都难受？对，他要死的话，为什么不能跟江墨结婚。
这个念头一旦产生，就怎么都抛不下了，像一粒种子，瞬间发芽了。
元矜拧着眉头，又想：“我死了，江墨就是守寡了。唉。”
元矜无限可怜地望着江墨，江墨摸摸他的额头问：“发烧了吗？”
“……”
他们三个人路过一张海报，江墨站在海报面前，让路人给他们拍了合照，纪念这一天。照片中好像只要江墨望着镜头，另外两个人都望着江墨。
江墨哈哈大笑，笑地快喘不过气来。
“你们好傻！”
“以后我拍电话，你永远是主角。”元矜如此承诺道，他不明白，黑黑的镜头有什么好看的，所以他下意识选择看身边的人。
“拍电影还不如去扶贫。纯粹是浪费钱。”江墨嘀咕了一声。
江墨额头上便多了一个包。
“痛！”元矜基本是舍不得敲打江墨的，可是电影是艺术品。
江墨一个人跑到最前面，他不时回头，让其他两人跑快点。后面的两人看似慢悠悠，其实在做试探。
“钟晔，你最好放过江墨，你都不能控制自己。你会毁灭了他。”元矜对情敌的了解是全方面的，外国的资料收集起来是困难，但他有着电影人的直觉。
根据钟晔身边人的评价，钟晔缺少灵魂，他们很少感到灵魂。
他们很像，可是他元矜胜利在于，这么多年，他就在江墨身边，已经爱上了江墨爱的一切，甚至这个世界。
“拍电影好，文艺是人类的精华。”钟晔答非所问，像是在夸赞元矜。
“口是心非。”元衿吐出几个字，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。
不远处，江墨在一条巷子休息时候，趁着钟晔不在，他远远地看一朵云，爱让一切鲜活可爱。这像是新的一天，是万物的生日。
“造物主，让他们的梦想都实现吧。”江墨祈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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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上钟家专门为钟晔举行了生日晚宴。来往的宾客大都是有头有脸，有些少爷直接表明他们是来玩游戏的，这些玩家大都比较宅，这宴会的人群对他们而言太过密集了！玩家们也很少交流，有人靠近他们，他们就局促不安。
元矜的弟弟，元桢也来了。如果没有接回元矜，元家本来属于他的，出乎意料之外，这么多年，他渐渐对元矜没有怨恨了，反而养成一股隐士的气质，灵魂受到了一场洗礼。
元桢朝元矜走去，微微笑，打招呼。而元矜则把目光故意移到别处。这个弟弟肚子里不知道想着什么？一个国家只要一名君主，一座大山不容两只老虎！
“哥。你也来玩游戏吗？”元桢的身材匀称，面容温和，跟元矜站在一起像是吹来了微风细雨。
无比舒畅。江墨不时地瞥了瞥元桢。
元桢已经考入有名的医院学院，以后应该是一位医生。
“不关你的事。”元矜拿过一杯酒，灌了一杯。虽然说他要拿回属于他的一切，包括元家欠他的妈妈的。
可是元桢也像一个受害者。元桢自幼被他母亲当做工具培养，据说在从没有做过违背他母亲意愿的事。所以元矜从来不在弟弟面前面前掩藏他的阴暗面。
“我真嫉妒你，嫉妒得心都发疼了。”元衿的牙齿整齐又洁白。是啊，失去了当家人的位置，元桢发挥了他的大爱与医学天赋，似乎摆脱了原始家庭的影响，成为了一个干净的人。
元桢退了一步，他也是人，他渴望亲情，包括元矜这份不同寻常的情。他的眼里的光一会亮，一会暗，沉默地走向江墨。
“又见面了，江墨。”元桢希望江墨能帮帮他，好像也只有江墨那么深切地影响到元矜。“江墨少爷，我可能是天底下最可怜的人，对吗？”
江墨噗嗤地笑了。元桢如此幽默大方，总让他忘记面前的人是拿手术刀的人。
作为寿星的钟晔在台上讲话后，宣布晚上十点正式开启游戏体验，但也说明了可能有生命风险。同时也增加了直播功能，赢得一片掌声。灯光下的他一边说一边看向江墨，所以言语间有种莫名的期待与柔情，让人误以为他对游戏本身的钟情。
“最高级别的vip的名字叫永恒之墨。”元桢领悟到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。爱就是生命。
江墨被周围一片欢呼声包围，讨论声一场激烈，乐队上场，唱了一首摇滚版的生日快乐。
江墨也跟着唱起来。舞会也相继开始，钟晔在人群中拉住他的手，轻声说：“跟我来。”
他们没有跳舞，钟晔把江墨领到一个破旧的小区。元矜也紧跟着，幸好，他没有被一个舞伴带晕，在他转圈的时候，视野的江墨不见了，他立即警铃大响，当下就冲出大厅。
“临时改变了注意。我想在妈妈生前的房子里过我的生日。”
“嗯，没关系。”江墨理解钟晔，钟晔从小就失去了母亲，但母亲依然存活在钟晔的生命里。
这竟然是楼梯房，一层层阶梯，灯光微暗，楼道还有垃圾的发霉发臭的味道。一路爬到第九层，最前面的钟晔才停下脚步。
唧唧类似老鼠的声音窜过，随后便是只剩下寂静。
江墨喘着气，心跳跳得有些快。他暗想：回忆如果是一座老房子……不适合居住。
墙面落下不少的石灰，墙上有些涂鸦，爬楼的时候，元衿在最后面，他黑着脸，不时咒骂：钟晔！你不会在装神弄鬼吧？把江墨骗到这里来？
“这么多年没有来，妈妈这里很寂寞。但天堂没有痛苦。”钟晔淡淡地说。“妈妈应该带我去天堂，哪里不是没有痛苦吗？她为什么不带走呢？这个世界上……有什么好的？”
“……”江墨用胳膊肘捅了一下元矜，元矜不以为然地轻哼了几声。
他们还没有掏出钥匙，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了。刚开始走出来几个黑衣人，黑衣人之后，一个女声传来。
“是阿晔回来了吗？”
好像眼前闪过一道闪电，它击中了江墨。那个女人，那眉眼特像他，如同照镜子，但确实一个女人。她继续问：“是你的朋友吗？”
她的眼睛明亮，把楼道照亮，江墨如同丢掉了魂魄一般。女子穿着棉制的粉色家居服，长发齐腰，腰很细，走动时却露出一截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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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个女孩叫钟熙。钟晔在孤儿院捡到的一个孤儿。当时可怜兮兮的模样让他想到了江墨的小时候。钟晔让钟熙拿出一些食物，她却不断回头看江墨，眼里都是好奇。
钟熙朝江墨鞠躬，把果盘放桌子上，以一种虔诚的语气说：“神啊。你一定能够拯救钟晔哥哥。”
江墨不自在地动动身子，他没有信仰，但却十分敬畏宗教。
元矜喝着白开水，环顾四周，屋子外面破旧，里面却干净透亮，就是家居偏旧了些。钟晔给灵牌上了几支香，一直在神秘的低语。这位钟熙的女子更像是钟晔的教徒，看得出，她把钟晔看成帝王一般。
最放松的是江墨，他吃了一个苹果，一些青葡萄，喝了一杯咖啡，不知道为什么，他有点瞌睡。
在朦朦胧中，他像是做了一个梦。
梦里，他是一个弱智。
自他记忆起，日子几乎在病床上度过，他被妈妈打扮成女孩子的模样，每一个月走去一座豪宅见一个长得几乎相似的男人。那个男人让他叫：爸爸。
高大英俊。有个好听的名字叫元初误。
“他还是那么笨吗？”
“小少爷挺好，并不笨。”他妈妈笑着回答。
“不笨吗？为什么跟正常的孩子相差那么大？其实这也是正常，毕竟是我造的孽。”妈妈不说话了。
“如果是个女孩子还可以生存下来，男孩子无法在元家生存。”
“是的，少爷。”妈妈低头这样回答。“你要不要让他跟着你……他毕竟活不过二十五岁。我可能要过早地离开人世。”
“让他跟着你吧。让他活到二十五岁，就好。”
他在学校的日子不多，妈妈给他请了家教，他十分向往窗子外的天空，羸弱的他讨厌自己。去了学校几次，同学都在笑，指指点点。
他唯一的爱好就是画画，想象各种美好奇特的东西。他画得最多的就是妈妈，妈妈却给他一张照片，说：“我是在垃圾桶里捡到你的。但你是妈妈的宝贝。这张照片可能是你的母亲。”
在一个像平常没有两样的夜晚，妈妈留下一封信，妈妈走了。妈妈没有呼吸，不会再叫他的名字了。
妈妈在信里写着：“对不起，我不是你妈妈。但是我很爱你。很爱你。”
他认为妈妈没有犯错，不用说对不起。
这次，每一月见我的男人成了监护人。他是我的仇人，我恨他。是他丢下妈妈，妈妈才失去了她的孩子。
仇人的手很宽，把他牵到妈妈坟墓前，压着嗓子说：“我当初跟她私奔可能是我一生最浪漫的事。”
他听到了许多骂声，比如老天是个混蛋！
他不懂但是为什么要计较那么多呢？他只能活到二十五岁，虽然请的老师有时候教好几遍他才能听懂，虽然数学他从来没有及格过，虽然那个男人把他丢到某个偏僻的房间。
只是以后只能更想妈妈了。他有个两个妈妈，一个从来没有见过，一个永远活在记忆里。
他以为就这样度过这短暂的一生，可是有一天那个男人疯掉了，被送进了精神病院，元家破产了。
精神病院里面的仇人摸着他的脸说：“看来我的猜测是真的。你一点都不像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