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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4 天前 | 显示全部楼层
本帖最后由 云水幽梦 于 2025-8-2 09:43 编辑

01

01
这个地方跟之前的家不同,这里比之前的家大,而且更漂亮,花草树木更多。一路上他本来是小心翼翼地表情变得越喜欢,这里那里都有花,空气甚至还有香味,他记得在一本画本上看过天堂的模样,天堂也是这样画的,房子外有一座大山,山前挂着白色的瀑布,远远的都可以看到。
家如果是这样的天堂,他住在这里,他一定会成为天使,飞起来。
连天空的云都比别处软一些白一些,白云的枕头,不用抹眼泪了。
当他看到不远的孔雀时,不由得发出赞叹。
“啊!”他发出一声啊。不是书本的画的,他意识到出声了,赶紧闭嘴,还暗暗拧了拧大腿,好疼,是真的。
他黑乎乎像珠宝的眼睛露出惊叹与好奇。
这是一幢绿色树木围绕的中式式建筑,远处是山色朦胧,近处有玉带般小桥,淙淙溪流,几座假山上有烟雾弥漫。顺着车道他们直达家门。一个老人跟着一个孩子下车。
“这里有些偏僻。墨儿陪着爷爷,热闹一点。”
江墨点点头,重要的,他不再被打骂。他被爷爷接过来,以后跟爷爷住。原来爷爷没有说谎,他害怕再回来原来的地方,他怯生生地:“以后我跟爷爷住这里吗?”老人点点头。
这不是一次逃跑,不是离家出走。这是他的爷爷,跟别人家的爷爷一样,带他玩,宠爱他。
“墨儿,跟我走。我是你爷爷。会给你一个真正的家。”
“好。”他当时被一种光包围了。
他朝着光中的人伸出手,被拉到温暖的怀里,听到叹气声,诅骂声,“对不起。造孽啊。”
江墨不懂,但爷爷脸上的皱纹又多了几条,他摇摇头。他反射性地回答:“没关系。”因为妈妈也经常说对不起。只是每一个对不起总有下一个对不起,像毒蛇咬他。
他当时满身伤痕,而他的伤痕都是他父母亲手打出来的,脖子上青痕是母亲双手掐的,母亲笑着看他喘不过来,又哭着骂他:怎么还没死?身体的疼痛是醉酒的父亲打的。他不明白为什么……他一直很乖。
这不是第一次了,他已经知道人会死的,保姆就再也不见了,据说是死了。
这一双粗糙带有老茧的手摸摸江墨的头,黑发柔顺,上楼梯的时候也是紧跟他的脚步,小小脚步在房子放出脚步声,像小草的生长。给孙子挑选房间,他想:这是他的血脉。
他和蔼地带着孙子挑选大大的房间。
江墨选了一间外面从窗户边看到一棵老树的房间,那棵树像爷爷。他的头伸出窗外,外面空阔,榕树的胡须一把一把的,树干结实有力。
“爷爷,我喜欢这间房。”屋内的蓝色的墙纸像大海,翻滚着阳光,他在房里是一条自由自在蹦跳的大鱼,一米八的床非常大,还有一架新的黑色三角钢琴。他多在钢琴上多看了几眼。
爷爷说:要是喜欢钢琴,让老师教你。
嗯。
江州牵着江墨的手,这个孩子吃了许多苦,他毕竟不能看着一个活生生的生命被自己的废物儿子给祸害了!他让江墨选了一个自己的房间,又问孩子想要什么。他以后会尽力补偿江墨的。
他蹲下来问孩子还需要些什么,江墨仰着头,对他说谢谢,还开心地绕着他转了几圈。他禁不住拍拍的手,宠溺地说:
“以后要什么就跟爷爷说。你是这里的小少爷了,家里的佣人都会帮助你的。”
江州一发话,门外管家与仆人看江墨的眼光十分恭敬与顺从。
江墨勾了勾嘴角,点点头。他像童话故事里那样幸福……小少爷等于小王子?
他睡了一觉后,醒来后,爷爷带他见了他们的哥哥们。一家人吃了晚餐,晚餐有他喜欢的鱼儿,爷爷怕他被鱼刺卡住,仔细得把鱼刺挑出来,让他慢慢吃。
他坐在椅子上,不断偷看两个哥哥的表情,一个不动声色,一个恶狠狠地瞪他,二哥江闻说,鱼儿都不会吃的笨蛋。
大孙子二孙子都是江州领养的,早对自己儿子失望透顶,把心思用在栽培继承人上。他热心公益,养了两个孩子家里多点生气,也陪陪他这个老头。他这个年龄了,更多地是在乎温情。
大哥江肃十岁,江闻九岁。他们长得好看英俊,像精致雕刻的娃娃。性格不一样,现在有了第三个孙子,希望三个孙子能和睦相处,大的照顾小的,三兄弟有个健康快乐的童年。
从天而降的三少爷如同一根刺,爷爷现在有什么第一就给江墨,整个人小小的,弱弱的,说话糯米一样,黏糊糊的,江闻难以把弟弟当做同类。
他们把江墨当做侵入者。江墨坐在椅子上,他比同龄的孩子的矮小些,在身高上,有些不争气,由于小时候会被母亲打扮成女孩子,所以话语也比较少。
初次见面后,他们只看了江墨一眼,就转身走掉了,江闻走之前还唾弃一番:像垃圾一样。
垃圾?江墨皱了一会眉,而后小心翼翼地说:“哥哥,我不是江墨,不是垃圾。”
几分钟后,他们的恶意丝毫没有被江墨挂在心上,江墨想:以后会成为好朋友。
没有人跟他玩耍,爷爷越是对他好,他的两位哥哥对他一日更比一日恶意对他。
他在花园里捉蝴蝶摘花朵,喂野猫。野猫跟他像同一世界的人。
终于有一天,他看到天空等爷爷回家,江墨对爷爷说:我想跟朋友玩。
是寂寞吗?江州抱起这个孩子,摸摸他的头。然后点点头:我们找一个朋友。也许是是年龄性格问题,老三跟老大老二磁场不同。老三有着艺术家的性格,这么小,脸上有忧伤的迹象,有时还做噩梦。
江墨说想要一个朋友。江州大概明白,便让江肃江闻每天定时跟他玩,江肃江闻当着爷爷的面,别开脸,拒绝了,江肃指着水里的白天鹅说:江墨太笨了。
“他太会撒娇了,而且,像个寄生虫。”十岁的江肃说。
江州无奈,要教育他们的时候,有一双要哭的红眼睛从灌木丛里露出来,那孩子在那里跟猫玩耍。
江墨低头,他没有哭,咬了咬嘴唇,他从来不撒娇,而且撒娇是女孩子的事情,他委屈地绞着手,站在角落,不知所措……几分钟后,忽然江墨就捡起一边的一个石头,丢到江闻的身边,蚊子一般:你也是寄生虫。
“爷爷,你看,是他不喜欢我们!”江闻跳起来,不敢相信地自己的耳朵。
“我……我……我……”江墨坚持自己。“我不笨,也不是寄生虫。是你们的眼睛跟我不一样。”
沉默了一会,江州对孩子的世界不甚了解,他搂了搂江墨,忽然笑了笑:是爷爷的孙子。
江肃不悦,没想到还有遭到反驳,意思这是他的错。
“我就是我。”江墨骄傲的扬扬头,刚好有鸟儿飞向天空。
这一顶嘴,把江州逗笑了,眼神鼓励江墨继续说。
“爷爷,听到哥哥们这么说,我真难受。”江墨低着眉,用鞋子踢了踢地板,一脸委屈。
听爷爷训斥了两个哥哥,让他们无条件尊重他,江墨又是得意,又是害怕。
“尊重一个笨蛋?为什么?”弟弟江闻冷笑一声,反问。哥哥江肃倒是什么话没说,紧绷着脸,一脸高傲与轻视。
结果,江州面无表情地说:扣除两孙子一个月的零花钱。
矛盾依然,为了避免与哥哥们上同样的课程,他开始请假,饭也要拿回房间里去吃了。他学会用相机,喜欢默默的记录一些昆虫动物,天空的颜色等。
江墨以为他会一个人玩很久,但他跟江州爷爷要朋友后,没过半个月天,江老爷子说:你的新朋友来了。
“他们也是你哥哥们的朋友。”江州为孩子精心挑选了朋友。毕竟孩子们交友是个大问题。
钟晔跟他一般的年龄,由一个男人带来,男人对江老爷子说:“老爷子,你又要操心了!三个娃娃,三个宝贝!晔儿,去跟新朋友打个招呼。”
“钟青,钟晔是你的骄傲也是我的骄傲啊。孩子们比我们这一代更有出息呢。”江州拍拍钟青的肩膀,钟青救过他的命,这是一个可以托付的男人。
“钟晔比之前长高了点。”钟青如此说。
比他高许多,他的气势在大人中间也不会被淹没。江墨望了望,对朋友兴趣盎然,下意识按了按快门。
钟晔有礼貌地给江老爷子鞠躬,又用余光打量着新的朋友。
钟晔看向江墨的时候,江墨手拿着相机。给他拍了一张抬头微笑的照片。
钟晔当时眼睛眯着,像看到一件喜欢的玩具,他的嘴角微微上扬。他走向江墨,他轻易地把相机拿出来,温柔地问:你喜欢拍照?
江墨兴奋地点点头,第一张合照以后放在床头柜。他便急忙把相机的来历细致地讲给钟晔听。
这相机是江老爷子送的,有次他做噩梦了,第二天,他就得到了相机:给你了,开心点。
有朋友的话就不会那么孤单了,像有人陪猫玩,有两只蝴蝶飞到花丛,有一朵云和另外一朵云一起变红变亮。
钟晔八岁,比六岁的他大2岁。是钟家的独子,他父亲救过江州一命。
江州信得过钟家,把钟家人当做自家人看到,对钟晔也是非常看重。他认为以后的钟晔一定不比自己当年差,上个月钟家孩子回老家了,不然两个孩子早应该见面了。凡事都是从娃娃抓起,小孩子有伴,童年才有滋有味,是一笔宝贵的财富。
江州默默地看着孩子们,钟晔这孩子才像江墨的哥哥,江墨的脸上有光彩了。
钟晔跟在江墨后面,江墨的鞋带开,他数数,等着人跌倒,果然,才两步,在江墨差点跌倒,快把相机摔坏时,他眼疾手快地抱住了江墨。怎么还有香味?钟晔心里惊奇地想:这是平常种在花园的吗?
“钟晔哥哥。”江墨喊道,钟晔并没有放开他,倒是盯着他看,而不带眨眼的,似乎还在想什么?
钟晔回过神,松手,江墨站好后,他又蹲下来把江墨开了的鞋带打了一个好看的蝴蝶结。鞋子上还带着泥土。
他指着江墨的衣服说:你太脏了。
“……”
江墨又叫了他哥哥。有讨好的味道。
“哥哥。”
江墨贴在钟晔的身边想:以后他们是朋友,朋友可以做很多事情了。
但是不久后,江肃跟江闻过来了,江肃皱眉,江闻则恶劣地对江墨说:
“喂,你这个小鬼,不要抢我们的朋友,钟晔不是你的,知道吗?他是小王子,你是垃圾!你怎么连分类都不会?”
“……”原来他们三个从小玩到大。
江墨紧紧地拉着钟晔的手,怕被松开。“我……钟晔哥哥……”
钟晔心里暖暖地,真可爱啊。
等到大人们都走了,钟晔拉了拉江墨柔顺的头发,又丝毫不留情的捏了捏白净脸蛋。见江墨没有哭,他就把江墨抱起来当作玩具玩。
你真重。你真的六岁了?
江墨想爬下来,可是钟晔似乎又盯上他的唇,看了看,就亲了上去。
当时江墨一脸懵,咬他?
八岁的钟晔还评价说:你是不是刚吃了水果,怎么这么甜?
苹果。江墨老实地回答。
钟晔亲了江墨一口之后,江闻狠狠报复说:小心得虫牙。
十岁的江肃勾了勾钟晔的手臂,吞了吞口水,沉着声音说:不能亲吻脏东西。他又去拿了苹果塞给钟晔
但钟晔还是愿意跟他玩。江墨对这个哥哥喜欢得不得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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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4 天前 | 显示全部楼层
本帖最后由 云水幽梦 于 2025-8-1 18:19 编辑

徐宁穿着一身夜行衣,望了望天,又朝青山下的别墅中那一个房间的小窗子投去目光。24岁的他警校毕业后一直忙于工作,不曾想有一天同事因为虐待儿童的事联系他。这个儿童曾经叫他哥哥。
江墨被江州带到别墅了。江州是清白的商人,江家在G市是排得上号的人,江州六十五岁,身体康健,他的亲儿子并没有继承江家,相反是被江州赶出去了,因为在外面欠下不少风流债以及懒散成性,虽然没有在警局留有案底,但是有女人的报警记录,江墨的妈妈,有精神病史。

他只当了江墨半年的哥哥。江墨离开后徐家后,他以为应该跟他没有关系了。
江墨会亲他,甜甜地回答:喜欢哥哥。警察哥哥。四岁江墨朝他挥手:哥哥,再见。不到五岁,江墨就跟他妈妈又回到江家。那是他还在上大学二年级。紧张的训练让他无暇多想,以为是命运的安排,毕竟一个姓徐,一个姓江。

两年了,大学期间住在住校,暑假放假甚少回家。

他大学毕业后,忽然有人交给他一封信,让他去救救江墨,应该是江墨的保姆的报信,秘密地寄给了他一些证据,偷拍的录像,镜头里的江墨哭喊不已,有一次在梦里竟然喊他徐宁哥哥……

等他找到江家时,江墨已被带走,江家父母对他冷言冷语道:“现在是老头的心肝宝贝了。”

徐宁并不放心!是的,为什么他不自己带在身边呢?他可以养活江墨。徐宁潜在江宅大半月了,江墨活泼可爱,爱钻篱笆丛,笑起来有颗牙缺了。夜晚有旋律优美的钢琴声从别墅的房间里传出。佣人叫江墨小少爷。
也许已经不记得他了,有点苦,他咬了咬自己的手指,这世界还有什么比江墨的笑容更值得守护呢?他也是江墨的亲人。就在上个月他唯一的亲人父亲过世了,在世上让他牵挂的人就是江墨了。

江墨一直生活在自己身边呢?他会守护住江墨的。不会受别人欺负!
江墨弹了一曲《友谊地久天长》后,就躺在床上,抱着手机打电话给钟晔,现在他每晚跟钟晔视频后才能睡觉。挂了电话后,他眼皮合成一条线,滚了滚,盖上被子。
夜黑月高的晚上,刺耳高频的警报声响起,不明所以的管家和佣人慌作一团。江墨穿着卡通睡衣,佣人抱住他。比起江肃江闻,江墨依然是小孩子呢!两个哥哥表情冷静,穿戴整齐,手拿武器,竟然有枪!那装弹的速度和警觉的动作,应该日常训练过。
相反,江墨被塞了一个洋娃娃,穿着拖鞋,头发乱糟糟。
果然两个哥哥嘲笑似的说:“抱着洋娃娃能干吗?”
“……”
江墨打了一个哈欠,泄气地说:“我回房间。”
小孩子的脾气,还怦然地把门关上!生闷气地回到美人鱼的床上,江墨闭着眼,等待着这种喧嚣过去。他好丢脸!把头埋到枕头里,忽然,一个黑影从窗户里进来了。闪电一般。
是一个人!
江墨直挺地坐起来。他害怕得不敢说话。
“你!”他话没说完。
他不知道这个陌生人来干什么的,但陌生人一把抱住了他,动作敏捷如狼似豹,在黑夜里像鬼魅一般。带着一个黑色的老虎面具。
江墨身上闻到血的味道。
“不要怕。”黑影的声音温和,“我是哥哥啊。你一定忘记了,毕竟你还小。”拿下面具后,一张刚毅而熟悉的脸露出来。
“救命!”江墨不由自主地尖叫。
好险!竟然有坏人!江墨因为长期被虐待,记忆残缺不全。徐宁眉头一皱,这孩子的反应在他的意料之中。他相反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江墨之前爱玩的小熊玩具,江墨一下子就愣住了,开心地把小熊抱在怀里。小棕熊是一个抽奖礼物,是他和一个哥哥去抽的,但哪个哥哥是谁呢?
他一时间想不起了。
那一声救命后江家人里三层外三层把陌生青年包围了。
“不要伤害小少爷。你的什么要求都答应你。”别墅里的王阿姨慌张地说,她负责打扫家里的卫生。管家忠叔打了一个电话后就指挥佣人们不要乱动,不准开枪,免得伤到。
紧张地对峙着,江墨却不害怕了。因为他听到青年说:“墨儿,哥哥带你回家。我是你的徐宁哥哥。”
“……”这个真的是他的哥哥?
逃到了窗户边,青年带着江墨往下来跳,二楼一跳,有一张网就将他们包裹住了。害怕把江墨当做人质,人群都不敢动,徐宁马上束手就擒,担忧地说:“他晕过去了。”
青年被带走了,江墨当时吓住了,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去,他没有闭眼睛……可是头脑却转圈圈,身体无力……哦,有几次,大人就会把他丢下楼,顺着楼梯跌落,头皮会破,会很疼很疼……
这突发事件过去了好几天,江墨被滋补了一阵子,他一直记挂着徐宁,对,他再醒来后,有个模糊的人影会抱他,一起放风筝,认字。
江墨在玩耍的时候出神,哥哥如果是真的呢?


钟晔不明白,江墨在思考什么?真的会思考吗?
江墨把自己的秘密分享给钟晔,四周看看无人,便凑到钟晔的耳朵边认真地说:“我有哥哥了。”
“哼!看你得意!那又不是真的,我打听到了,是你母亲带你流浪时,寄住过,他带过你一段时间。”钟晔的耳朵痒痒,江墨的气息像一只虫。
“那……就是我的哥哥!”江墨欢喜的叫道。这几天,他经常做梦,梦到下雨天徐宁带他躲雨,在田间笑啊,玩闹过。
“你!”钟晔见别人轻易吸引住了江墨,一个天上掉下的哥哥?呵呵,他生气了,不怀好意冷笑,“他马上就要死了。”
钟晔给江墨带了蝴蝶标本,江墨想到:也许那位哥哥死了。他用哀求的眼神望了望天空,希望人不要死。
他发呆。
“啊!”忽然手被钟晔一掐,禁不住痛叫了一声。
“我,你为什么不理我?你以为本少爷很闲是吗?”钟晔冷下脸,酸酸地,这个多么容易被骗啊。
“我有点心事。”江墨只好说。
“你这么笨,还有心事……”钟晔摇摇头,下一刻,钟晔像懂了一样摸摸江墨的头:“笨蛋。你以为有心情是了不起的事?”
“……”
“江墨,难道你想要被带走吗?”大哥江肃不知何时站在江墨的身后。十岁江肃没想到江墨这么受欢迎,徐宁竟然是警察!硬骨头,而且人家还可以说是来查案的,所以,他们丝毫没有办法。
“不要以为别人跑到家里是做好事的,笨蛋。”二哥江闻不客气地动手敲江墨的脑袋。江墨躲在钟晔的身后。
“你们不要欺负江墨!”作为朋友,钟晔把人保护着,一副有我在,谁都不能欺负他的大人样,然后摸摸江墨的头说:“他们不要你,以后我要你。”
“……”江墨收到哥哥们两道冷得像刀子的目光。
他一定是哥哥们眼里的钉子。他从小就努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,可是哥哥们有两面。对爷爷而言,他们是聪明能干的孙子,对他而言,哥哥们是无处不在的黑暗里鬼影。

事故经常发生。江肃江闻有一次还故意从楼梯上把他推了下来,那么多个阶梯,滚了下来,疼得咬紧牙关,出了许多血,江爷爷不在家,阿姨都吓哭了。这是在知道江墨有恐高症后,演绎的戏码。
他也没告状,只说是不小心踏空了。爷爷爱他们。爷爷很辛苦,很忙。他也没有证据!
他们设置各种陷阱,在他房间的门框上放一盆冰冷水,一推门冷水就泼洒下来,浑身湿透,他愣愣地哭出声。还把椅子的腿弄坏,一坐下去,就四马仰天,他狼狈地跌坐在地,他的房间会跳闸,他坐在黑暗里等着哥哥们玩够了。
在灯光下,两人在一边冷笑着说:太不中用了。
瑟瑟发抖的一次是他跌进暗黑的井里,四壁的回音响着,他哭着叫:哥哥,大哥,二哥。从上面会飘下一些枯萎的叶子。等了半天后,管家才找到他。嗓子都快哑了,他拼命地喝水,爷爷回到后,问他发生什么,他咬咬牙,沉默。
江闻装作吃惊。“我以为井有水,原来有老鼠。”江肃摊开手说:“幸亏阿闻早就把井水抽干了,不然小少爷……”
这还是个开始。
江墨的房间莫名其妙地出现野生动物,比如虫子或者蛇。这类野生动物快把江墨吓死了!他不敢一个人睡,整夜整夜人都是冰冷的。
江州问是不是有人欺负他?
江墨摇摇头。
“哼!你为什么来分享爷爷的爱?”某次,他发烧了,他迷糊地问为什么,江肃不客气。
“你不想真的变哑巴的话,就乖一点,不要乱说话知道吗?”
“喂,你是不是太嚣张了点,钟晔是我们的朋友,不是你的朋友,你知道吗?”
“……”
比起自己,江墨更想知道徐宁是不是死了?钟晔不会撒谎。一个镜子闪过,徐宁塞给他的小熊玩具,是生日礼物。在娃娃机子前抓到的娃娃,但是,徐宁还说:“看,有耐心,有技巧,小熊就会跟我们回家。”
“熊勇敢又强大,一个叫阿墨的小熊……”青年亲了亲小人。
江墨他大着胆子问爷爷:那个闯别墅的哥哥怎么样了?爷爷似乎生气了,让人把他带了下去。
夜晚爷爷把大家叫过来训斥了一番。
“都是一家人。知道吗?”
一家人?江墨把徐宁也算作家人里。

江州走后,江墨收到一张纸条,上来画着江家地图,画着了一个目标圈,说你的徐宁哥哥被关起来了。
是要死了吗?像蝴蝶标本那样吗?徐宁哥哥飞起来才好看,如果从二楼跳下来,他不晕倒的话,飞起来……
江墨不安起来,他害怕死亡,死亡就意味着再也不见面。他要勇敢,步伐坚定,绕了又绕,一路没有阻拦,江墨偷偷到江老爷子的书房,照着谁丢给他的地图,绕过门廊,在池子边的房间里找到一个地洞,爬进去,屋里又是藏书,他推开红色的一排书架。
果然有一个地下通道。他皱起小小的眉头,地下……像坟墓。
他轻轻地沿者阶梯往下进去,不知按到了什么,一把飞刀直射过他的脸,江墨本能地躲避得快。但他脸色煞白!他手中皱巴巴的地图就飞落地。
“哥哥……”他呼唤了一声,一阵阴风吹来,打了寒颤。咬咬牙,同时紧握着拳头,摸着冰冷的恐怖的墙壁,回音震荡着,记得小时候看过的一场小朋友的葬礼,他栽倒在一口旧木箱上。木箱打开了,是一些红嫁衣。他的手被嫁衣上的珠冠扎了下,疼得他把手指含在嘴里。
有一枚钻戒发着光,他走过去,钻戒下来,有本书,他拿起来后,忽然一切地动洞山摇了。
一会听到警报声连连,一排排红外线跳起了舞,一种难闻的气味朝他扑过来,烟雾散开后,流泪的眼睛什么都看不见了。
在江墨要晕过去的时候,耳边传来匆忙的脚步声。一切声音停止了。
熟悉的身影。是爷爷。
“江墨,你想死吗?”江州回来了。他怒吼着,把小人抱到怀里。
他狠狠地说:“这里面放着你奶奶的骨灰,你跑这里来干什么?你死了估计也没人知道,你知道吗?”
……我以为地下室关着我哥哥。江墨委屈地说
哥哥?
就是闯别墅的哥哥。
江州似乎明白了什么。
“不要再去地下室了,他走了很平安。”他小孙子竟然把他当年的誓约书拿出来了,多丢脸。江州黑着脸把书上的灰尘擦了擦。时间过得真快,转眼,他就老了。
“爷爷,对不起。”既然爷爷都亲口承诺了,江墨也放下心了。
而江州经过这次,对江墨更是放心不下了——这孩子根本不知道自己多么弱小!还这么具有冒险精神,能活到大吗?仔细一想,焦虑不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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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帖最后由 云水幽梦 于 2025-8-1 19:52 编辑

让江墨差点死掉的地图是哪里来的?江州立马就想到罪魁祸首。地下室他带两个孙子去过,佣人们基本不知道。难道真的是人之初性本恶。而江墨一脸无辜,像镜子的另外一面。
人之初,性本善。他无法告诉江墨:没有永远的亲情。江肃江闻为什么不能容下这个小孙子呢?他痛心且叹息,失眠了一晚后,他决心采取措施——惩罚。

江州自认教子无方,这大孙子和二孙子似乎也要走偏了!那他死不瞑目啊!
江州抑郁不欢,江肃江闻意识到此次事情的严重性,便负荆求罪,自动承认错。在书房门口,江肃读了一会江闻写的悔过书,自己按了血印记,地图是他绘制的,他放在桌子上,只是提议那个地下室家里的小少爷还没去呢,江闻就心有灵犀了。学校的试胆大会而已,里面又没有鬼。
奶奶只剩下照片了。
江闻的悔过书写的流畅自然,情感真切,但江闻会真的忏悔吗?他们只是把江墨当小白鼠而已。江墨激发了他们的恶意,相比江墨他们是黑暗的,他们会因此是被赶出去江家吗?爷爷会继续爱他们吗?江肃的眼里吹过一丝忧郁的风,难道他们两个都抵不上一个江墨吗?
推开门后。
“爷爷,是我们把江墨引到地下室去的。”江肃主动承认。
“这个主意是我出的。”
江墨在一边听着,他从死神手里走过,哥哥们是要自己死吗?
他们太聪明了,挖了陷阱,他就是像小白鼠一样中招了。爷爷叹了一口气,咳嗽了一阵,昨晚风大,爷爷感冒了。
“江墨,你会原谅他们吗?”江州沉沉地问。
原谅?江墨不懂。他只是可怜兮兮地在桌子上动笔画画。没一会儿,他在白纸上画了两只猫抓一个可怜的耗子。
江州一瞥,被气笑了,这一笑,他又宽心了,还好江墨没心眼,不记仇。
三个人被关起来反思。两个胡作非为,一个不听话。
一个小人站在窗户边离另外两个人远远的,那模样像是怕蛇的老鼠。
江墨知道自己以后要学会谨慎行事。他们的两个哥哥暗地里并不悔改,江闻耸耸肩说:“只是一场游戏。输了是笨蛋。”
江肃皱眉,他只是试一试小少爷的胆子,竟然如此胆大!他们之前早把一些致命的装置给偷偷换掉了,说到底不会真要命。“恶魔会下地狱!”江墨咬着牙齿红着眼睛。“小兔子。”江闻抱着胸冷笑,虽然他内心是带着小小愧疚,这是教训江墨!让江墨知道小少爷并不是那么好当的。
以后,他们都是爷爷的帮手,江墨能行吗?他就从来没像江墨胆小!男孩子弱弱的,有时还能被吓哭……
虽然哭起来像兔子,有点可爱,两兄弟望了望,两双眼里似乎都饶有趣味。
他们果然是一窝的。

三人在榕树下的阴影里,两个哥哥拦住了江墨的去路。
“喂,江墨,钟晔说,你很可爱。你是不是也认为自己可爱?”江闻眼眯问。
江闻大多数时候,是笑着,但是说出话总是绵里藏针,扎人,看起来无害的面孔,以为天使,实际阴险狡诈。
江墨身板一颤抖,直觉,他不能说实话。
“是钟晔可爱。你们不要欺负钟晔。”江墨忽然有了勇气。
“你还挺聪明,知道巴结人,你是不是为了那个闯入别墅的哥哥?”
江闻笑起来像个天使,黑色的天使。“王阿姨跟管家钟叔对你很好吧?”江肃开始不动声色的威胁。
“我早警告过你了,江墨。不是让你当哑巴吗?为什么钟晔喊你的时候,你还笑着跑过去?是不听你哥哥们的话还是你听不见话?真听不见还可以原谅。”江肃说完,拿着刀子望着江墨的耳朵。小耳朵像月亮。爷爷的命根子,以后依靠着江家众星捧月的命运。
江墨一声不吭。江肃比较直白,从来不虚伪地隐藏他的恶意。每次江肃说的话,江墨从来不怀疑。
“……我听哥哥们的话。”江墨糯糯地回答。“爷爷说,慈悲为怀。”江州教江墨一些佛语,希望小孙子能原谅这个世界,更坚强些。
江闻一听就笑了,小少爷有佛性。
江肃江闻是江州去寺庙烧香时抱养回来的,因为江州对儿子江慕失望透顶了。
之后,江墨依然去找钟晔。有时还在钟晔家过夜。因为没有江州的允许江墨不能跟其他孩子玩,所以钟晔对他而言是如同黑夜的星星。
江家的日常传到钟家。江家小少爷有慧根,佛系。
钟晔:嗯?
钟父:最重要的是快乐。
江墨问钟晔:你是怎么成为江肃江闻的朋友?他两个哥哥平常有好吃的好玩的,基本会分享给钟晔,而钟晔转头就给他了。
钟晔告诉他说:“因为我是天才。物以类聚。”
江墨有些失望,因为他并不是天才。“我不是天才怎么办?”江墨用双手支着下巴,紧张地问。
“那……那怎么成为你的朋友……”
“……”钟晔白了江墨一眼。最重要的不是快乐吗?
“给我快乐。”
快乐是什么?江墨望着云彩。
江墨开始黏着钟晔,跟他分享玩具书籍等,留心观察钟晔喜欢什么,讨厌什么。他花在钟晔的时间占据了他生活的大部分。
他的小日记本上记录的都是钟晔的点点滴滴。书上说过:勤能补拙。
有次,他正在日记本上歪斜地写着:“傍晚的天空很好看,跟钟晔一起看。”


一次,他没有留意到他的两个哥哥进房门了。声音从头顶传来。
“呵呵,哥,上次还说听我们的。”江闻对江肃说。家里没有事比欺负江墨更趣了。为什么表情那么丰富?而且像白纸,什么都藏不住!
“你的日记写得不错吧?”江肃伸出修长的手,就是让江墨主动交出日记。江肃是家中长孙,少小老成,聪慧过人,这场游戏的有趣的事:江墨像草本植物,生命力强。明明讨厌他和江闻,却没有坏心思。
只讨厌他一个人,不如讨厌两个人。
江墨沉默了一会,不得不把日记本交出去。
等他们看完本子后,江肃阴沉沉,像乌云。
“江墨,你以为你是养小动物吗?钟晔可不是你的宠物,竟然在日记里说我们是野生的狮子老虎,看来,没有吃掉你,还是我们的错误了!”江闻歪着头说,笑看笔记本上栩栩如生的老虎狮子,天赋真好。
江墨缩了缩肩膀,但他还是最后说:“日记本是我的,我怎么写是我的自由!”
对,爷爷教他,人都是自由的。
江闻笑了,这少爷竟然要自由!可笑,这世界谁是自由的?但,又真好啊,像一个玻璃珠那样在阳光下散发出五彩光芒。
江肃愣了一秒后,头朝江墨走近。
想干什么?江墨吓住了,他看到江肃露出牙齿,随后一痛!江肃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!狠狠地,真像野兽。如此凶残!
“……你!”江墨瞪着圆圆的眼睛,不敢置信!他想咬出去,就冲着江肃去了,江肃动也不动,江墨又不能真咬,最后胡乱的用牙齿碰了碰。狗咬你一口,你还咬狗吗?
江闻给钟晔打了一个电话。
“钟晔,江墨像猫咪。舔人!而且他想要自由。”
“江闻!”江墨过来抢电话。
叫哥哥,我就挂电话。
江闻恶趣味地对江墨说。怎么都够不着,他喘着气,最后嘴一抿,服输。
“……哥哥。”
江墨挂了电话。
那天后,他们让江墨必须在日记本上写上他们的好话,江墨一边写好话,一边痛骂他的两个哥哥。他以后长大了,就报复他们。至于怎么报复,他没想到办法……也许让他们去养狮子老虎。
相安无事好几天,江墨以为这件事过了。
直到有一天,王阿姨一大早拿着包裹在门外。她依依不舍,眼角有隐隐泪光,想抱抱小少爷。
她说:这是最后一次抱少爷了。
后来管家忠叔也来告别了,高大的男人忽然间老了,像一夜间把山夷成平地:小少爷,我走了。
这怎么回事?
“墨少爷长高了长重了。”管家忠叔叹了一口气。孩子是无辜的,他一直把江家孩子当自己的孩子照顾。这江家也没有亏待过他。
后来一周都不见王阿姨与管家的影子,有新的佣人代替了他们的工作,江墨忽然明白了!也许是自己害了他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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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4 天前 | 显示全部楼层
本帖最后由 云水幽梦 于 2025-8-1 20:25 编辑

江墨垂着眼睛,身子靠墙,小人叹了一口气,露出不属于孩子的忧愁。他拿起镜子,把头发梳理了一番,镜中人,整齐乖巧,还假装笑了几次,可惜,他笑起来比哭还难看,像苦瓜,他嘴巴里叫了几声哥哥后,先是吞吞吐吐,干巴巴的,后来练习深呼吸,顺畅自然了。阿姨和叔叔离开江家会不会更好?好几次他听说大人是需要赚钱的。
求助家里的两个哥哥,江肃江闻不搭理他,他急切地去找他们,可他们佯装——佣人们的事不关他们的事。
当时他两只小手拧得发白,灰溜溜地走了。家里的主人是爷爷。江州会给他们多发点工资吗?有一次他在公园遇到阿姨了,阿姨说菜涨价了,要省点花钱。他当时吃着冰淇淋,阿姨劝他少吃点,那是垃圾食品,甜食吃多了长胖。她问了家里的老爷身体可好,江州也要注意控糖,现在糖尿病的人数激增。她没有怨言,让小少爷开心点。

已经午夜十二点,江州从外面回家。孙子并没有睡觉,进门后一直跟在他身后,犹豫了半晌,终于咬着嘴唇哀求道。爷爷,阿姨叔叔,可以不可以让他们重新回来?求求你了,爷爷。
两个佣人的离开给孙子造成不小的打击。阿姨和管家平常对江墨上心,这孩子对他们也上心。知道感恩。
没有阶级之分,这点来说,心地多善良,朴实。

灯光下,一老一小坐在沙发上。
“江墨,江家少爷不是随便求人的。”江州板着脸,这是家规。
“求的话,跪下,才是最好的方式。”
江州十分严厉。“男儿膝下有黄金。“你要是为了几个佣人就下跪,我打断你的腿。”
“……”江墨挺直了身子。
为什么爷爷不难过?
江州让江墨回房间,留下一个冷酷的背影,江墨又追着跟上去,在江州不悦的眼神下,还是没有向前拥抱自己的爷爷。

第二天,江墨黑着眼圈,一晚,他动了脑筋:“爷爷,我去上学,你就让阿姨跟叔叔们回来。可以吗?”
江墨并不喜欢学校,心理医院也建议先接受家庭教育。但他知道好孩子都得去学校。
江州弯腰把江墨抱起来,无奈:“墨儿,你要为自己学习,而不是为别人。但爷爷还是很高兴。”
早餐,一家人用餐,江墨抱着书本学习,因为爷爷说,在学校不落下才能得到奖励。
“本来不是江家的人,离开江家不是很自然的事吗?”江肃冷冷地说,他好像天生缺少人类的情感,江墨分不清十岁的哥哥江肃与机器的区别。
机器人大哥,如果缺少油会怎么?
“你的阿姨年龄大了该退休了,管家的儿子手脚不干净。这本来都应该是你的错,爷爷已经手下留情了。”江闻笑着好心地解释给江墨听,虽然才九岁,他已经对人性有所了解,有些人活得越久,就不一定洁白。时间会让很少人变得污秽,陷入泥潭,都是丑陋的。
哦,学校是什么地方?不过是强者的武器,弱者逃避之所。
江闻总能颠倒黑白,他的话鬼才相信。江墨不以为意地瞥了江闻一眼。
“墨儿要去上学了。”江老爷子发话了。
江肃若有所思地,嘴角露出微笑,这让江墨心头一跳!
“江墨,你开始学会反抗了。”果然,江肃如此说。
一年级的课程,拼音不难,江墨聪明,在语言上有天赋。江家也有请老师教。
房间的门被推开,里面的江墨埋头读书。两个哥哥美名曰:指导学习,实际是过来捣乱,画着蓝色鲸鱼的日记本被打开。一直在练字的孩子字迹有了进步,字迹端正。本子上面的图画有趣极了,色彩多种多样。
江闻翻开日记,说:“为什么写我们的只有几行字?”
“家里比朋友谁更重要?我吃醋了怎么办?”
江闻拢了拢头发,一脸邪气,眼里没有一丝笑。他在生气。他看到江墨在抄写拼音,便随手拿起毛笔,写了江闻两个字。
学那些有什么用,先记住二哥的名字如何?
名字是一个重要的东西。
江墨不得不抄写了仇人的名字,抄完后,江闻还不满意,又指着江墨说:“我们最近学了纹身,先在你身上试下”
痕迹是一种记忆,在身上纹花朵图案,野兽等,一种随时携带的艺术品,跟生命在一起,皮肤上呼吸。想要这一点,江闻就默默的兴奋。
“……你想干什么?”江墨闻到危险的气味。
“爷爷要是看到我纹身了,我会发怒的。”不顾江墨奋力挣扎,江闻的手抓住他的小手。
一旦身体接触,江墨更害怕了,他的力气可能不如一只鸡。
江墨背了家规,上面写了成年前必须规矩,不准纹身染发。
“难道你不听话了?”
“不!我怕疼。”江墨恐惧地摇摇头。
江肃在房间走来走去,把桌子边的练字宣纸翻看,他气定神闲,像君王一般,看江墨像江墨就属于他一般。江墨是空白的,可以任由他们来打造。什么时候起,他开始对未来有了一种关于江墨的计划,他想这可能是变态,因为江墨明白不喜欢他们。
“你这么胆小,怎么在江家生存下来?”江肃像大人一样训斥着江墨,他给了弟弟江闻一个眼神。
江闻按住江墨,用绳子把江墨捆绑着,笑着说:“不乖的话,我们在你的身上画一个丑八怪。”
“……”
真瘦!又白又软,江墨平常爱睡觉,把自己养得像玉石。玉不琢不成器,江闻自认为是一个出色的雕刻家。
一个小时后。
最后,江墨身上画了一幅山水图。

江墨背起书包去上学拿出一朵小红花后,王阿姨跟管家忠叔最后又回来了。两人开心不已,好几次言语难以表达,差点跪下磕头了。
江墨把江家的不快乐都告诉了钟晔,满以为钟晔同情他,没想到钟晔只是淡淡说:“弱者才会被欺负。”
“……”说得是真理。
“那你说我怎么办?”江墨有些丧气
“我可以保护你,如果我们结婚了的话,据说有娃娃亲,这样他们就不敢欺负你了。”钟晔提出一个建议,人类社会婚姻制度可以分享彼此。
“……结婚不是大人的事吗?”江墨天真地问,
“你不愿意?”
“回去,我问问爷爷。”
“你答应了,爷爷自然会答应。”钟晔开始把江墨看成新娘了。
“等我长大了……”
钟晔在一次洗完澡后,对着江墨的纹身的后背略有所思,忽然说:“上次你哥哥,为了你哥哥你差点死掉的人,是不是叫徐宁?你有个哥哥是不是叫徐宁?是个警察。”
钟晔把徐宁的照片丢给江墨看,江墨点点头,勇敢的哥哥。
“我会帮你,但是……我就在你的心口刻下我的名字吧?交换?”
“……”江墨咬着牙问:“你怎么帮我?我哥哥,我想见到徐宁哥哥。”
“我会让你经常看到他。”
“好。”算一个交易。“可是,纹身被爷爷看到,我会被打。”
钟晔犹豫了一下,说:“小心点就是了。”
“……”江墨认为钟晔并不像看起来那么简单,他像一只被看到的小鹿。
钟晔也不知哪里学到的手法,异常认真,把钟晔两个字纹到江墨的心口。当晚,江心口好像在微微发烫。
这个疼痛还带着微微的甜味。
江家三兄弟被带到钟家参加钟晔的八岁生日。江墨再一次见到徐宁哥哥。像钟晔这样的少爷,用保镖并不奇怪,毕竟钟家只有钟晔一个儿子。
徐宁辞掉了警察的工作,当私人保镖。
钟晔:跟在我身边,看着江墨长大如何?
徐宁开始并不相信也不同意,但钟晔有手段,钟晔竟然拿出合同,每周能见到江墨的次数和时间都写得一清二楚,还有违约金等,甚至成年后的计划都规划得长远。他无法拒绝,他在一次执勤后,受伤了,警察这个行业非常危险,他死前的愿望是多陪陪江墨。

江家祭祖的时间,江州带上江墨,回来时,江墨就跟一个女孩手牵手了。女孩子是美丽的,江墨的画多了许多女孩子。他还幻想钟晔的新娘是怎么样的。
像跷跷板,一边高另外一边低,不知道为什么,钟晔好像不喜欢他,每次他想去钟家,都被拒绝。把自己的名字纹到他的身上,又不理他,江墨很着急,伤心到掉眼泪。
“钟晔,你为什么不喜欢我了?”有一次,他干脆支着下巴问。
“你不知道原因?”
江墨点点头,钟晔帮了徐宁,给了徐宁工作。
“你是不是有了新朋友忘记了老朋友?你又交了新朋友。还是女孩子。你喜欢女孩子?”
“……不是,那是我表妹。”
上个月,江墨的表妹来了,比江墨小一个月,公主一样。
“那你不跟我做朋友了吗?”江墨想不明白,这两者有什么联系?
“做朋友的话,是根据你的表现。来决定”
“我最近表现太差了?”江墨已经知道表现好就得到小红花,钟晔这朵小红花就是朋友。
“是的。”
做朋友啊,手牵手。江墨灵光一闪,钟晔要是跟他在一个学校,起码每天可以多看几眼徐宁了。
当江墨提出要上二年级的时候,王阿姨跟管家忠叔都高兴了许久,江墨自主跳级了。但是一年级不上,直接上二年级,担心跟不上。
跟小公主分开,老师补课。
江墨顺利地跟钟晔成了同学和同桌。


钟晔虽然才八岁,可是已经有很多小女孩子想跟他玩了,他几乎成了班级的王子。
江墨盼着跟徐宁多说几句话,他还要跟徐宁说谢谢,徐宁给他看了很多录像带,是他们小时候的视频,徐宁哥哥陪他玩游戏。徐宁哥哥是大人,可以去很多大人去的地方,去游乐场的次数更多了,可以借更多的书籍。
六岁的江墨脑子里都是徐宁。每天在做钟晔的小尾巴。每天早早地来到校门外,就等钟晔从车里下来后,徐宁会为钟晔拉开车门。那种谦卑而有礼的样子,简直是这个世界的礼物,而每天见面,就像拆新礼物。
但是有个星期一,在江墨好不容易熬过了星期六星期日,两天后,江墨没有看到徐宁了。
“你的保镖呢?徐宁哥哥呢?”江墨小跑过去问钟晔。脸像红苹果,鲜红脆香,让看着的人产生食欲。眼睛看着人时,好像整个世界布满阳光。
上学后,不再玩泥巴了,一蹦一跳地会扑人,属狗。
“关你什么事?”钟晔照例给了江墨冷脸。
钟晔像冰块了。但慢慢融化掉就好,江墨已经学会了不放弃。
“徐宁哥哥是不是生病了?”江墨问。
问了好几次,钟晔都不回答。江墨拿出早餐,王阿姨烤做的饼干给钟晔吃,钟晔并不喜欢吃甜食,但是他喜欢。钟晔接过来,咬了一口,总算回答了。
“是的。他生病了,怕传染给我,所以今天来不了。”
“我可不可以去你家看他?”江墨着急地说。
“放学后。”
放学的铃声一响起后,江墨立马主动过来牵钟晔的手,催着说:
“我们快走吧。”
钟晔的脸幽深幽深的,他本来是借徐宁来钓鱼,没想到鱼儿咬着鱼饵不放了。
徐宁躺在床上,脸红彤彤的,像是发烧了,像是睡着了。钟晔给江墨十分钟单独相处的机会,说:看完就出来,要是你感冒了,我会很麻烦。
江墨坐在床边,叫了一声:“徐宁哥哥。”
徐宁睁开了眼睛。江墨动了动嘴唇,软软地问:“你什么时候好起来?”
“阿墨……不,你现在是叫墨少爷了。不是以前的徐墨。”
那眼里的疼惜与温柔,江墨还以为看到了清醒时的妈妈。
江墨安慰他,生病的孩子都很可怜:
“徐宁哥哥。你好了后,我们一起玩。”
“你还好吗?现在……你这样我放心了,看来,你在江家是对。你过得好,我就放心了。以前
……疼不疼……你妈妈经常打你。”
“……不疼。”他们说母亲得病了,有时清醒,有时疯狂。
徐宁真温暖。江墨摸了摸徐宁的发烫的额头。
徐宁闭上眼,说话是一件需要力气的活。小手放到徐宁的大手里,暗想:“哥哥真好。”
他们默默地待了十分钟,钟晔就在门口催了。
钟晔把江墨叫出房间后,就让他待在书房。书房里都是各种书,钟晔便拿了一本书,在靠近窗子的位置坐下。
钟晔在认真看书,便不打扰他了。
天才要这么勤奋的学习吗?
江墨站在窗前,才到窗户边,才脱了鞋子,站在一边的椅子上,站得高看得更远一些。
“下来。”钟晔皱眉。
“哦。”江墨只好乖乖下来,唉,万一不听钟晔的话,就再也不能像今天这样来看徐宁了。
江墨无聊得趴在桌子上,歪着头,钟晔看得是全英版的一本管理类的书。他想起江肃与江闻也是如此,他叹了一口气,等他们长大了,一定更把他甩得远远。他也希望远离两个哥哥,但是钟晔一定像老鹰,直冲云霄了。
“你是不是想跟我成为好朋友?”钟晔把书放下,像是经过了思考才问。
“你又不愿意。”江墨马上坐直身子。
“可以做朋友。但是……”
那句但是,钟晔拿出书,好像在考虑,江墨屏住呼吸等着钟晔后面的话。
“但是,不能太愚蠢了。”
“……”江墨点点头。心想:愚蠢是什么意思?读很多书就不会愚蠢吗?愚蠢的读书?愚蠢比死亡都可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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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4 天前 | 显示全部楼层
本帖最后由 云水幽梦 于 2025-8-1 22:52 编辑

学校生活过得快,江墨也交到了不少朋友,老师们对他发了不少奖状,他都贴在墙上,而哥哥们的奖状从来是丢掉的。夏天来了,他依然穿着长衣长裤,这不免让佣人担忧,以为他是身子虚。蝉声无处不叫时,他暗暗叫苦。
他以为夏天转眼过去了,江墨也渐渐适应了家里的生活,尽量避开哥哥们,或者换句话说,他渐渐找到了快乐和目标,在学习方面不敢丝毫马虎,字迹端正,有了以后要当画家的梦想。
他这个梦想来源于他的纹身,他想有一天,用世界上最美的画替换到哥哥给他的印记。他以为他藏得很好,但有一次照镜子时,阿姨看到了。阿姨当时闷不吭声,轻轻带上半开的房门。

书房的人对着窗户站了许久,许久不抽烟的他把烟点燃。江州把三个孙子叫到书房。他异常严肃,他坐在椅子上目光扫过三个孩子。江肃穿着小西装,他的衣服脱光,身体锻炼得不错。江闻的眼神充满无聊,转动着眼珠。
江墨当时就发晕了。他不肯脱衣服,江墨紧握小手,两个哥相对镇定,他颤抖了一会遭到哥哥的瞪视以及怪罪,瞥了他一眼后,无形中露出了讥讽的笑容。
管家不一会儿也进书房了,看江墨时,露出不忍与隐隐不安。
“江肃江闻,他身上的纹身是怎么回事?”江州亲手过来扒下江墨的衣服,瘦巴巴的。江墨跪在一本家规面前。
三个都没有说话,因为说了实话也没用。反正都造成事情了,纹身而已,痛也痛过去了。

“爷爷,不就是纹身而已。”江闻终于嘟囔了一句。
“爷爷,钟晔也在他身上做过手脚了,是不是钟晔也该打?”江肃认真地说,外敌更需要提防,小少爷竟然没有戒备,朋友是什么?朋友能比亲人比吗?江肃不自觉地想。
家规上江墨听后,身子一僵,马上说:“钟晔,那个,我是自愿的。”
哥哥们同时冷哼了一声,江墨缩了缩肩膀,但他不能做乌龟。
管家钟叔从柜子里拿出一条细长的黑色鞭子,上面好像还带着血迹。
江州说了一个数字:二十。
之前江墨听过受鞭刑的佣人,他们挨过到十就昏过去了。他打了个冷颤,一身冷汗,摸着心口钟晔的名字希望能给他力量,帮他度过此关。
少年低着头。忠叔也没有动手。
“先跪着。待会让他们互抽。”江州传了威严的命令。
江肃江闻变了脸色,他们并排着。
“江墨,你是受害者,你先抽他们吧。”江州坐在椅子上,做了一个开始的手势。
江墨想:这是体罚。虽然他无数次想象欺负哥哥们,可是,他下不了手。他是多么不中用啊,这明显是一个机会!可是为什么他好像也会疼?
江墨慢慢地拿着鞭子,深呼吸了几下,闭着眼睛,把鞭子丢下,哭着求爷爷说:“爷爷,我……我不会……我不要……”
“心慈手软。”江州呵斥了一声,从小看大,这唯一的孙子,可能以后……他又望了望其他两个……
这怎么得了!
江墨就无言的跪着。
“你这孩子早晚被他们吃到肚子里去。他们现在就是你的敌人。你知道吗?”江州叹气。
江墨摇头,江州却笑了,笑。
最后,江州亲自动手抽了江肃江闻二十下,他们一声都没哭。是硬骨头,血迹斑斑了,但江肃脸上无表情,不是血肉之躯一般,江肃还带着笑。
哭得肝肠寸断的是江墨。
一打一声哭,还喊着:不要打了,很疼。但哭哑嗓子也没用,整个书房,没打之前,江墨就软了身子,书房只有他抽泣的声音。
他想:等待会打他了怎办?
等江肃拿起鞭子,江墨闭上眼,耳朵听到了声音,不知为什么听起来是响亮,但是落在身上却一点都疼。
江墨楞了那里,然后笑了。
江肃说:“江墨,你要被抽死吗?”
江肃一瞪,确实他作弊了,鞭子也是可以有花样的,他在爷爷背过身的时候,嘴角弯了弯,笑起来像阎罗王!江墨马上就不笑了。是的。他在舞弊。
轻松过了江肃,鞭子递到二哥江闻手上,江闻对江爷爷说:“死了我不管。”
“死了,就没有玩具了。”江肃警告他,加重了玩具两个字。
等到江闻时,他那没有技巧的抽法,江闻闭着眼睛,这个笨蛋死的话不要来找他!江闻是真抽,整个背都血肉模糊了吧?他虽然是坏,可是没有杀过人。他的眼神越来越沉,充满了担忧。最后一下,他甚至自己的眼睛都发黑了。
江墨数到第二十下时,眼睛一黑,失去了意识。
自此,兄弟们的关系改善了一些,他们不再欺负江墨了,也只是语言上说他。但他们看见他跟钟晔的关系那么好,像是嫉妒。
被惩罚,躺了半个月,他得到钟晔作为朋友的承诺。


“对不起。”钟晔摸摸江墨的伤,江爷爷太狠心了!小可爱养在江家非常不保险!他暗暗思索,怎么偷渡到他自己那。
钟晔非常内疚,毕竟纹身他也有做过,江墨趁着他内疚,提出不少要求,他希望跟徐宁多多相处,等好了后,想吃徐宁做的饭菜。是的,很痛。爷爷让他提要求,什么要求他都会答应。所以他那一刻,他本能地说:“我不想再被哥哥欺负。”
钟晔对说了很多次对不起。哥哥们也给他道歉了。
身体受伤,精神上却像到了奇妙的顶峰,像是花朵蝴蝶翩翩起舞。
钟晔带着徐宁来江墨,并对江州说:“老头,以后要打可以打我,我来代替江墨。”
“小子!够义气。”江州一遍喝茶一边看国外的学校,两个孙子该出国了,外面的环境更锻炼人,为孙子的未来铺路。
“爷爷,钟晔不是我们家的,他不受家规管制,你不能打他!”江墨嘟囔着嘴巴。
“……你们都给我出去。”江州摸摸胡子笑了笑,他也后悔,这伤太重了些,江州迁怒地说说:“纹个名字算什么,又不是你的,小孩子脾气。”
出门后,钟晔歪歪头,问:“怎么才能算是我的?”
“……”
“江墨,你被钟晔连骨头都吞下去的时候,别怪我们没提醒你。”江肃原来就在门口听着对话。这一次犯错,代价大。原来他真的是江家人,他对这座宅子充满依恋,他已经看到了未来。如果可以让他重新选择,他会选择友好,对江墨友好。
“就是,你知道他才八岁,已经有多少女生给他送花了吗?你这个丑小鸭。”江闻靠着门,他手里还采了花朵。江闻对于离开江家是松了一口气,当时他打江墨,他怕江墨再也不会睁开眼。他恐惧。在外面的世界,他可以发展得更好。
这次惩罚,他们当时都以为江墨会抓住机会,报复他们,没想到,小少爷还为他们哭泣!是笨呢?还是傻……但,这一定是菩萨的眼泪。
之后,像在履行哥哥的职责,江肃与江闻开始带着江墨爬树,荡秋千,玩游戏。

树木郁郁葱葱,虫儿处处歌唱。八月一到,没有告别,江州亲自送两孙子上飞机,那时候江墨在睡觉。
家里安静许多,江墨忽感好日子总是过得快。


炎热的天气,快把他烤晕了。约钟晔去游泳馆游泳,其实自家也有泳池,但是人多游泳更有气氛。
钟晔一开始并不答应,说公共的游泳馆的水不大干净。
江墨就一个人偷偷地去了。
结果第一天,他被泳池的一个孩子踢到了肚子,疼了几天。在家休息了几天后,再次奔向市区的游泳馆,这次,那个踢他的孩子以及孩子父母来给他道歉。
江墨以为管家忠叔做了什么,便跑去跟忠叔说:他已经原谅那个孩子。
“墨少爷,不是我。”
“是我。”钟晔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,从水里冒出一个头。江墨忙游过去抱住,有些责怪地说:“晔哥哥,你来怎么不告诉我一声?”
“你受伤了,怎么不给我打电话?除了你两个哥哥欺负你之外,还有别人欺负你,你是不是被欺负习惯了?”钟晔明显不悦。他没想到外面的人欺负江墨,江墨也能忍。钟晔对江墨说,谁要是欺负你就是欺负我,知道吗?江墨点头,承诺:他把自己分给钟晔一半。两人笑了,暖暖的。
“你不是要学钢琴吗?你暑假忙着学习。”
在游泳馆里面泡水游泳,江墨问:“徐宁哥哥来了没有?”
钟晔指着深水池那里,喊了一声:徐宁。
几秒钟后,徐宁便冒出来了。徐宁恭敬地喊:“少爷。”
江墨笑了笑,徐宁才是他的亲哥哥一样!
“墨少爷。”徐宁面向江墨时则换了和善友好的面孔。
“我们来比赛游泳吧?”江墨眨了眨眼,他一下钻到水中,像鱼儿一般,自由自在地游戏在水中。

大约待了两个小时后,出了游泳馆,看到公园里开了许多荷花。夕阳的映照了,一片碧绿。
有人集体相亲聚会。一对一对好不热闹。
“宁哥哥,什么叫女朋友吗?”江墨问。问完后,徐宁的脸怎么红了一下。
“他有男朋友。”钟晔回答。
“……男朋友?你怎么知道?”钟晔难道已经知道什么叫男朋友?男朋友是指一起捧花吗?
钟晔指着随意的一对情侣说:“像他们那样的。”
江墨看到一对亲密的情人,嘴巴像鱼儿那样,相互吐泡泡。是一起游泳的感觉,泡泡咕咕。
“他们是在接吻,我看见徐宁和他男朋友接吻了。”
“……”徐宁想解释,最后只是转身,去买水,让两孩子等候。
忽然一朵花砸到了江墨的头,他叫了一声,一个小姐姐立马跑过来道歉:“对不起。”
那时候,江墨的头发稍长,五官精致可爱,小姐姐还顺手摸了摸江墨的手,一脸满足。江墨不太喜欢陌生人的碰触,就拉开了距离。
钟晔自然没好脸色。他强忍着不满,抱怨:“这个女人真讨厌。”
不一会,竟然招引来一群大人,还给江墨拍照,跟明星一般,可爱如天使。
两人终于从人群中出来后。

钟晔忽然摸了摸江墨的后背说:“纹身还疼吗?上次被打疼吗?”
“疼。”他的伤早就好了。因为那次,后背的水墨纹身被洗去了,胸口的名字还留着。
是他想留住的,这是宝贵的回忆。
“要不要你把名字留在我身上?”钟晔低下头一会,马上又说:“我会赔偿你的。”
江墨摇摇头,低声说:“你把我放心里就好了,我不想你疼。”
他们看了一会风景,天就黑了。
回去的途中,钟晔问江墨:“你喜欢女孩子吗?”
“嗯。他们很可爱。”江墨有些瞌睡了。
“那你要和女孩子结婚吗?”
“嗯。”
“那你就有很多像你一样的笨蛋了。”
“……”钟晔想起那么多女孩子给江墨拍照,以后江墨肯定会招惹别人。
钟晔好像在生气。
晚风吹着舒服,一路夜色迷人,江墨下车后,跟钟晔道别。钟晔没有松开他的手,而是用小手摸了摸他的胸口,那里纹了钟晔的名字。
江墨:明天见。
“等一下。”
钟晔歪着头问:“以后我娶你吧,你算为我受苦了。”
“那你以后给我一点甜食。我喜欢吃甜的。”
“你难道宁愿跟别人结婚也不愿跟我结婚?”
“不是的。”江墨立马澄清。
“以后我娶你。”
“好吧。”江墨认为这是他长大后的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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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帖最后由 云水幽梦 于 2025-8-2 08:23 编辑

这一天像平常那样回家,却防不胜防。祸从天降。江墨走在前面,幽静的林荫道拉长了他的影子,他暗暗想,自己以后会长这么高呢,在太阳下他的影子可以跟钟晔的影子重合,两人的影子可长可短,可以融为一体。他已经玩了好几次这样的影子游戏。
从游泳馆回来的时候,车上的两人被抛了起来,忽然听到车子发出——嘭的一声,高频的刹车声刺破耳膜,人被惯性甩动,后面的车子一再撞向他们。司机并不是徐宁,今天他向钟晔请假了。钟晔脸色发白,他爸这几天也经常心事重重,有一次收到过恐吓信。

江墨头晕晕,碰撞声不停,朦胧中听到几声枪声,夹杂着着急的喊声,断断续续——
陌生的中年人,一个粗犷的声音:“这里两个男孩,哪一个是钟家的?
“全部带走。越多钱越多,竟然是跟钟家在一起孩子,反正亏不了。”
他想起大哥江肃吓唬他的绑架案。

再次醒来后,眼睛好一会才适合刺眼的光线,他无法活动,他的手脚被粗绳绑着,嘴巴里也塞着硬邦邦的东西。他支支吾吾地朝钟晔喊。试了几次,一个人要站起来得有人扶着他,他就顺着地板滚了几圈,滚到藏而旧的床边。
钟晔被丢在床上。
这个小房间的门窗全部被封死了,中央亮着一盏昏黄的灯泡,房里能闻到灰尘和霉味。
江墨扭动着身体,滚了几圈,总算滚到钟晔的身边了,钟晔被蒙着双眼。他还算幸运的。
“……”江墨紧张而着急地呼叫,却发不出声音!他借助床的摩擦力,总算可以坐起来,头部撞击床,床身动了动。
钟晔的脖子上有血迹,在挟持过程里留下的刀伤。
似乎是心有灵犀,钟晔这时睁开了眼睛。
“你还好吗?”江墨不停地眨眼,用眼神问。钟晔先是确定江墨没事后,才点点头。
江墨左右看看,动了动胳膊,希望挣脱出来,可是绳子好像越来越紧了。
怎么办?
钟晔靠过来,他的脸摩擦着江墨的脸,凉凉的。天花板上有一只大蜘蛛爬过,他们这样被束缚的,被抓住,甚至还会被吃掉,钟晔眼神阴沉,他绝对要杀了绑架他们的人。但是他们能安全出去吗?
在这个狭窄阴暗的环境里,他们等待着,相互挨紧着。钟晔的脑袋不断的运作,江墨累了,小小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,幸好没有哭,但不时肚子传出信号。在煎熬中,江墨想:幸好不是他一个人在这里……

终于,有人进来了!
“你们害怕吗?不要害怕,他们应该不会伤害我们的,他们应该只要钱,只要他们拿到钱,他们就不会伤害我们的。”
一个他们差不多年纪的孩子,却又黑又瘦,但那双眼睛却亮晶晶,诡异。
“我叫元矜。”元矜过来,把他们嘴巴的东西弄掉。只限于可以说话,这些绑匪如果发现人是他放走的,肯定要折磨他。
钟晔装作柔顺的模样,说的第一句话说:“水,我需要水,我弟弟很久没喝水了。”
江墨被摇醒的,水流入到他干涸的嘴巴,他意识清醒了一些。
“还要水吗?”元矜不禁问,因为他接触到江墨光一样的眼睛就忍不住做一个好人,他也是被绑架过来的孩子,生死未定。
江墨却说:“给钟晔哥哥喝点水。”
钟晔笑了笑。
经过一番了解,钟晔放下心来,贵族子弟元矜也是被人绑架的,八岁的元矜刚一个人从电影院出来,就被盯上了。
他们是要被吃的,在这里悲惨地等着,目前对他们没有危害,但元矜一定有目的,不然这么好心?由于看过各种电影,元矜头脑恶补了许多撕票场景,死神让他不安。


“我们都是倒霉鬼,不知是他们倒霉,还是我们?”元矜阴森森地说。“我一定要杀了他们。你们吃的,都是我省下来的。这样我死了的话,也有两个伴。”
“我们在哪里?”江墨在吃饭的时候,钟晔开口问,他思维冷静,在分析着当前局势。
“我们在某个荒郊野岭,我被关在你们的外面的房间,刚才有人给我送饭,我负责再给你们送,我已经被关了一个月了。”元矜眼神幽暗。
“……”钟晔听到一个月,元矜为什么还有活着的价值?
江墨停住吃饭的动作了,一个月?他不想在这里一个月。小眉头皱着,食物也没有滋味。为了安慰江墨,钟晔装出轻松的样子,“那我们有伴了。”
“我叫钟晔。”钟晔朝元矜伸出手,他的手腕还有捆绑的红痕。
“我是元家的长子。”元矜的父亲是著名的导演,很多人应该看多他父亲的电影,最新上映的还是一部动画片。可惜,钟晔似乎没有听到。
倒是一边的江墨,夸了几句:“《海底》那部电影我很喜欢,出去后,可以给我要个签名吗?”
“……”
他们握完后,江墨握了握钟晔的手,细声地问:“钟晔哥哥,手疼吗?他们太坏了!我们会死吗?”
“我们不会死。”钟晔只是这样回答。
没聊一会,就听到有人敲门,元矜就出去了。
听到一声痛苦的呻吟,紧接着是一阵粗鲁的骂声。
“一个月了,你这个废物,你家人都不肯拿钱!要是没钱,我要把你处理掉。”
听着隔壁传来的动静,江墨躲在钟晔的背后,皱眉,大气不敢出。
良久后,那些人走了,钟晔深呼一口气,原来刚才他害怕得都屏住呼吸了。
“没事,有钱的。我们的命比什么都重要。”钟晔一把抱住江墨,他浑身僵硬着,目光盯着房间的门,然后几分钟内都一言不发。
江墨软软叫了一声:“钟晔哥哥。可是,我可能不值钱。”
钟晔放松了一下身子,又摸摸江墨的头,嘴巴发出回应:“无价之宝。”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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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3 天前 | 显示全部楼层
本帖最后由 云水幽梦 于 2025-8-2 08:42 编辑

江墨的摸了摸肚子,他把耳朵贴在门口,听到脚步声来了,便匆忙跑回床上,抱着一个破旧肮脏的布娃娃,小手紧握着钟晔的手。
小声问:“他们要是打我,我一定咬他们。”
眼神坚定,露出小白牙。他是有武器的!
“嗯。你知道咬哪里吗?”钟晔问,带着宠溺又温柔的笑。他练过跆拳道,教江墨攻击那些地方。
”脖子。”江墨信心十足。
“嗯,聪明。”打气,不能被心中的恐惧打败。
钟晔盯着门,听到同样是被绑架的孩子——元矜的声音:“是我。”
下一餐见到元矜时,他虽然穿戴着衣物,走路一拐一拐,他嘴唇破了,他受伤了,但没有破相,是元矜自己保护还是绑匪也怕毁了脸没钱拿。元矜的妈妈,是演员。
他说:你们看看。元矜自动撩开衣服,血迹牵动伤口,他咬着牙。
新伤加旧伤,江墨不敢看,钟晔却去摸了摸,有的地方还带着血。
“可以逃出去吗?”钟晔问。
“我逃过。四周没有人。”元矜望着钟晔,有所求。钟晔沉默,他比元矜更惨,他还要照顾江墨,他能给元矜什么?
良久,元矜忽然间跪下去,低声哀求道:“我想活下去,我想求你,可以不可以让你们的亲人也救救我?我以后会报答你的。”
江墨抓住钟晔的衣袖,低声说:“他好可怜。”
大概是伤了元矜的自尊心,元矜瞪了江墨一眼。
钟晔点点头。
“我们现在都是好朋友。”
江墨喜欢多一点点朋友,对元矜灿烂一笑。好几秒,元矜以为那笑容是蜂蜜或者向日葵。等他回神,他否定自己的晕眩,他纠正道:傻瓜。才不是天使。


没过几天,钟晔以为他们会被救出去,可是,依然没有消息。江墨消瘦了点,他们吃不下饭,元矜还给江墨的碗里夹肉了,钟晔怕那是临终盛餐。屋里寂静着,他们数数,天慢慢黑慢慢白,钟晔认为绑匪的耐心也会慢慢失去。这对他们是不利的。
不知何时,他们被一声枪声惊醒,听到门外的吼叫声:“今天要从你们三个人中间挑一个。你们只有死一个,才能杀鸡儆猴!”
听到元矜的求饶声,他颤抖着声音,似乎是恐惧到极点,他哭着:“求求你们,别杀我。杀了我也没有钱。”
“你这赔本货,你去选一个,你带一个出来。”
“……”钟晔立马浑身僵硬,他血液都被凝固住了!他的手如铁,心脏一跳一跳,要跳到外面来了,好像他们马上要离开这个世界了。
江墨望了望床上的钟晔,钟晔的指甲陷进肉里。
他们拥抱着。不敢呼吸。
元矜推门而进,这次他像一个鬼,他一句话都没说,却是来索命的。
“你们谁跟我来?”他说完就低着头。他补充道:“准备好去天堂。不要怕,天堂充满快乐。”
“你怎么不自己去死?”钟晔吼叫了一声。
灯光在幽暗的房间一闪一闪,他知道死亡就是再也不见。
当时,钟晔的手动一下,江墨害怕地抓住救命稻草。
“我怕死。”元矜笑了笑。“你们石头剪刀布吧?看运气。”
“……”
江跟钟晔没有动,无论是谁去死,谁不愿意。江墨失去了力气,只想扣住手中的手不放开。他们只是瑟瑟发抖。
元矜也抱着膝盖不催,这样沉默了很长时间。
“要死一起死吧。”钟晔说。
“说什么呢?”江墨茫然。但他慢慢明白了。这需要做个选择,就像当初是留在爸妈那还是跟爷爷走……
“我。我先走吧。钟晔哥哥,我会想你的。”江墨就轻轻地站起来了,他走向角落的元矜,身边自带一圈天使的光芒。
元矜站起身,刹那间,他像是收到神圣的启示,这一定是天使。钟晔追上来,但被有力气的元矜转身一拳打在地上,他跌落在地,头脑天昏地转,嘴巴却一直在叫:“江墨……不要走……”
门被关上了,江墨拖着沉重的脚步,想:“他还长大呢。”
“元矜哥哥,看来等不到我长大了,你可以不可以代替我长大?”江墨闷闷地说。
元矜脸上阴云密布,他忽然意识到不对劲,门外的看守如此安静?
“你有什么遗言?”元矜无意识地把江墨塞在身后,人往门口移动。
“希望以后小朋友不要像我这样死去。太可怜了。”江墨认真地说。
元矜苦笑了。
忽然又听到一阵枪声,等外面寂静一片时,元矜才打开门缝,外面有光,门外已经躺着几个尸体。
徐宁浑身带血的影子出现了,像太阳神一般。深深发光。
“还好,你们没事。”徐宁捂住流血的胸口,看向房间幽深出的江墨。
江墨崩溃地哭了,但他哭了几声,又指着里头幽暗的屋子:“没事,哥哥在里面。”
他指的是钟晔。如同一场噩梦,他们终于醒来!元矜也跌落在地,他默默地擦擦泪,喜悦跟悲伤同时淹没了他,他昏睡过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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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3 天前 | 显示全部楼层
本帖最后由 云水幽梦 于 2025-8-2 09:29 编辑

自从遭遇绑架后,江墨无论到哪儿都有人跟着。而且江州出席宴会活动等都把江墨带在身边。有一次江墨放学不小心离群了,这可吓坏了江州,把学校翻个遍,江墨蹲在一个小池塘边玩。江墨看到了爷爷,欢乐地跑过去。江州抱住孙子时候,流下眼泪,他哽咽地说:“好,都还好好的。”
其实,江墨除了做了几天噩梦,在明明灭灭的噩梦里,梦到一只麒麟对他说:“上仙,凡间劫难多。我下凡帮你。”
江墨就暗暗期待有个宠物。一切都是劫难。
江州给江墨安排了保镖外,还让江墨开始学习防身,所以他的课后练习都在摸爬滚打中……渐渐,他的个性也更突出了,比如半夜偷偷爬墙出江家去找钟晔。
他不想被养成一只金丝雀!而钟晔被完全待在钟家——能不出门就不出门。
钟伯伯家有了喜事,钟伯伯不知道从哪里带回了一个婴儿。钟晔并不欢迎婴儿,钟伯伯希望得到钟晔的谅解。

有一天钟晔对他说:“我爸让我暂且出国治疗。”
“治疗?”江墨一脸迷茫。
“嗯。他们说我的心理出现了问题。”钟晔握紧双手,婴儿在夜晚差点死掉,婴儿哭声大,他烦躁不已。他知道父亲为了这个婴儿花了多少钱,而且打算立下了遗嘱,婴儿姓钟。有一次婴儿呛奶,呼吸困难,送医院时,验血时,他——才不应该姓钟。一切都要失去了。钟晔想,他应该毁在那些匪徒身上,他就不知道后面的事。婴儿易碎,父亲怕他伤害婴儿,伤害自己,活着如果没有光鲜的面目,他又为什么活着?也许那些绑匪得知新的情况,婴儿有一次失踪了,他们去找,却没有找到。一个临死前的绑匪说钱太少了,卖掉了,还嘲笑婴儿的命比我的命值钱。徐宁的枪走火了。“出国,是父亲的决定,诊断他为抑郁症。”
也许送给他是为了更好的寻找婴儿。

江墨的第一个朋友就这样远去了,临走的前一天他听接到钟叔叔的电话。
“江墨,你钟晔哥哥去外国了。你要等钟晔哥哥回来,好吗?”
江墨点点头,他当然会等钟晔哥哥回来的。


而那晚江州抱着孙子问:“墨儿,你怪不怪我?那么晚才去救你们?如果我们早点拿钱的,也许你们早已经……”
江墨低声说:“我现在也很好啊?爷爷好奇怪。”
江州的眼角噙满泪水,谢谢上天,这个孙子不同他的儿子跟自己,似乎天生就无比善良。
钟晔受到了创伤,据说他不信任任何人了,包括他的父亲。如何让亲人没有恨意,这也是难事,回来后,钟晔保持沉默,冰冷入骨的眼神让人生寒。性格上开始出现嗜血残忍的趋势,除了江墨外不允许任何人接近他的房间!有一次佣人打扫他的房子,佣人差点被子弹打死。江墨也许还是年龄小,保持童真。


元家开始与江家来往,元矜的问题不大,据说休息了一阵子,就照常上学了。他是元家接回来的私生子,他的父亲在他绑架期病发了,一直在昏迷,等元矜救回后,他父亲元文才恢复神智。
元矜就立定为元家唯一的继承人。他还有一个比他小几个月的同父异母的弟弟。
门房的佣人们通报:元少爷来了。元矜正捧着鲜花,带着笑走进江家。这就是上天注定,他昨晚梦到了江墨,江墨喝着牛奶,把饼干递给他,说:他们是朋友,会一起分享光,他知道光的密码。对,他的生命以后一定充满光亮。
江州拍拍江墨的手,笑着让管家带去,两孩子玩得不错。也许两孩子长大了,还能成为彼此不错的帮手。
他望着江墨跑过闪电的速度,满意极了。
元矜去了钟家,还把被钟晔赶走的心理医生交流了一阵子,钟晔似乎在自责,自责自己的弱小,没有力量,差点让江墨送命。钟晔要飞走了,外国很远!
他暗暗想:现在钟晔走了,江墨就是他的了。这是他的收获!
他正在房间里看一卷心理医生交给他的录像,这里面的画面让他异常兴奋!他从来没有这么接近幸福,是啊,钟晔是多么幸福。
这是刚从绑匪那救出来几天的镜头。江墨走进钟家。

“钟晔哥哥在房间里吗?”江墨问。
“嗯,我带你上去。”钟青起身,江墨跟在他身后,一路钟叔一直在跟江墨说不起,说,那群绑匪本来是跟钟家过不去,连累了江墨。
江墨乖巧地,还带着稚气的声音安慰钟青:“他们是坏人。这是坏人的错。”
是啊,都是那些坏人。
江墨敲了敲门后,门并没有开,江墨笑着说:“晔哥哥,是我。”
门打开后,江墨被钟晔抱住,然后,钟晔把门啪的关上。他警惕地又环顾四周。
钟晔看起来并不好,头发乱糟糟,衣物还是被救出时候那一身,可能有一些日子没有换洗了。
江墨看到桌子上的东西,都没有吃。
“晔哥哥,怎么不吃饭?吃饭吧,吃了饭才有力气,然后才能好好地玩耍。”
只是钟晔好像听不见一样,定定地看着江墨,然后在江墨身上摸来摸去,在检查一样。
“怎么了?有没有哪里疼?”钟晔问。
“我很好。”
“那天,我以为我要死了。”钟晔无助地不断重复着这一句话。“我好害怕。”
这时,江墨注意到他们房间的都是关闭的,明明是白天,这里却开着灯。这里像囚犯的牢房。
“不会的。上次不是说好我们一起死吗?我都好好活着呢。钟晔哥哥要吃饭。”江墨的记性很好的。他认为不大家都不应该孤单。
“一起死?”钟晔像机器又重复一句话,他好像不那么害怕了,又不放心地问:“你不怕?”
“我们吃饭,一起好好活着。”
就这样,钟晔笑了笑,特别绚烂,他俯身亲了亲江墨的脸,说:好。
那晚,江墨玩到很晚,也顺便在钟晔的房间里歇下了,第二天,钟晔走出房间,钟晔叫了叔叔一声:爸爸。
“晔儿,你终于开口跟我说话。”钟青如获至宝。
“嗯。对不起。”钟晔的脸上没有明显的波动,像是对了生存而生存。
说完,钟晔拉住江墨的手,问江墨早餐想起什么。江墨用余光看了钟青的眼泪两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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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二年后。江墨十八岁,正在准备高考。

转眼,江墨已经长成一个一米八的男子了。现在是春天,他的脸渐渐长开,修长的身材走过时,能引起不少女孩的回眸。他留着碎碎的黑色短发,白净健康,浑身散发出阳光的气味,如他所愿,他在画画上做出成绩,是个艺术生,但在文化成绩上还需努力上进。

吃完早餐,他就带着小林去上学了,小林是一个不知什么品种的狗,十二岁了,却还是那么活泼好动。

元矜开车来接他,元矜跟他在一个班,是班里的第一名,同时稳居学校的头名。

“昨天睡得好吗?”元矜问,马上要考试了,江墨非常用功。虽然他一直认为完全没必要。小林被牵着,这让他羡慕嫉妒了许多年。他多想也片刻不离江墨。江墨成年后,他的情敌更多了。

昨晚睡得好。

江墨看着窗外,心不在焉地说:“钟晔,最近会回来。”

车速猛然一刹车,江墨吓到回过神,拍着胸口,不满的看了看元矜,还没来及问什么,车子里响起了一阵狂叫,是小林。

小林呲牙咧嘴,似乎要向前咬元矜一口,江墨连忙安抚它:“没事,没事,小林。”

元矜重新启动车子,声音低沉:“这么多年了,钟晔应该变了很多。”

“不知道。我们一直没联系。”十二年了,中间是空白。记忆定格在六岁。

江墨也为此苦恼,重要的,他还清晰地记住他的儿童时的朋友,江墨的手机电话等都没有变,钟晔给他发短信也颇有新式思想的味道:你准备好了吗?我的新娘。

江墨想如果不是发错了,就是打错字了。心酿?

学校里,靠窗的位置适合江墨发呆,清新的空气吹来,他叹了一口气。书桌子上摆着一个粉色的信封。好像自从上次他的画获奖后,这种信越来越多,信封上是他的一个剪影。

洁白的信封上飞舞着几只蓝色的蝴蝶,描画了几朵国色天香的牡丹花,旁边还手书着:良辰美景。

江墨刚想伸出去拿,手指还没有触摸到信封,一边的元矜便没收了。

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收到类似的书信了,比起这些形形色色的情书,他更看重元矜的想法。元矜的诗歌拿奖了,毕竟是电影家族企业,捕捉情感的能力强大。

果然这次,元矜也心情不好,暴躁地咬咬牙,恨不得燃起一团火把它烧掉。

他们会影响你学习。

帮我看看里面写了什么?江墨淡定地说。他对恋爱却没有尝试过,但他明白男男女女开始初心萌动。春天是百花盛开,如果钟晔在多好?

“江墨,好好学习。这些女孩子怎么回事?几乎是一天一封。”

元矜目光扫了扫,露出不屑的表情,低沉带磁性的声音读完,最后报出隔壁班某个女生的名字。

江墨重复了那个名字,头脑里并没有这人的形象。

“女孩子的文采真好,写作文应该得高分。”江墨颇有些羡慕,谁能拯救一下他的语文?还有他的数学……

“怎么?你喜欢她?”

盯着他的眼睛,似乎不错过他的一丝表情,他要是说是,后果估计就是——不理他。江墨怀疑他一直没交到女朋友的原因是元矜。元矜比任何女人对他好。

他依赖元矜胜过女人。

“你不准喜欢她。她长得很丑。跟你不合适。”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诋毁女孩子了。给他写情书的女孩子,他基本不记得,有时在大街碰到,没认出人来是常事。

某人身上已杀气腾腾了,江墨就像他自己碗里的食物,别人休想夺走。

几秒后,非要得到答案一样。元矜烦躁地抓抓头:“江墨……你不会……”

元矜讨厌女人,他早明白,他不喜欢女人。当下,唯有江墨引起他的兴趣。他总是小心翼翼,怕出错。他恨不得时时刻刻时间

一直这样下去,只有他们两人的世界。

“你喜欢她哪里?她上次还偷偷摸摸地跟踪过你,像一个小偷一样。”

江墨一惊!有人是摄像头吗?跟踪?他怎么不知道。

“成绩那么差,不聪明。”恶劣的男声又加了一句。“字也写得丑,平常一定很懒,不练字。”

他无奈地拉了拉醋味的衣袖,再说下去,被听到那个女孩子估计要哭了。

有一次,他在拒绝一个女孩子的时候,被女孩纠缠,朋友一过去说了几句,就惹哭了她……

“不不,我怎么可能喜欢她?我都没有见过她几次,而且……比起她,还是你对我最好。”

江墨认真地说着甜言蜜语,说完便把手中的小说打开,准备看一会小说。

小说……有助于提高想象力。虽然元矜建议说:“你该多看看议论范文。考试管用。”

“咳咳……”

元矜像被说中了心事,他红了脸,红到脖子根,他低头又拉了拉江墨的手,问:“上次,我见到我们班的两个男同学接吻了,你会喜欢男孩子吗?”

这个问题他一直想问,他做梦,也是一些粉色的梦。

元矜的眼睛倒映着江墨的样子,他凑得那么近,江墨能感受他的呼吸,轻轻地。

元矜小小的心脏猛然一跳。

暗想:“下一步就表白。”

江墨望了望窗外回答:“说不定。”

说不定,他喜欢男孩子。有消息说下半年,同性婚姻法通过了。

这十多年了,都在变。爷爷在变,变老了。一成年,他就收到命令:我的时间不多了,你成家后,爷爷就能放心去见地下了。

“说不定……喜欢?”元矜心中如同击鼓,同时也意外激动,他怕自己表现不好。他的手微颤。

“我们……”

在江墨沉思时,元矜坚定而认真:“我喜欢男生。我的初吻还在。”

“……”

江墨心里冒出一个问号,钟晔喜欢谁?那他以后还能跟他一起玩耍吗?恋爱跟朋友应该没有什么区别吧?

叮铃铃的上课铃声响起来。老师带进来一个人……低头的江墨听到插班生的第一句就惊得愣住了!

这么快!国外吹来的风!

钟晔!他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!全班同学都在目光聚集在新人身上,私下议论一片。

钟晔被安排到最前排,挨近讲台的位置,而钟晔也微微对江墨一笑,默默地口型在说:好久不见。

上午的第一节课,本来习惯在本子上画画的江墨,却什么都没有画,视线直直地看向最前座的钟晔。

时间似乎没有流逝,像小时候的习惯,钟晔听课听得认真,不断地在做笔记,他坐姿端正,不怎么移动身子,中途被老师点名,他淡定地回答了问题后,转身看了江墨一眼,什么都没说,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。

那么之间还是那么熟悉……可是,江墨有些胆怯了,他还是钟晔的朋友吗?钟晔没有认识更优秀的朋友吗?他轻轻叹了叹气,莫名有点儿委屈,头脑里浮现从小学到初中牵手过马路,吃零食,玩游戏的情景。难道这些东西都消失了吗?

如此惆怅,晴空万里都让他提不起精神。

在本子上写了:故人。

两个字又被划掉,又把钟晔的名字写了好几遍。他依旧喜欢名字,名词。念起来,就能触摸到什么。

终于下课铃声响起,他戳了戳元矜的胳膊,幽怨地问:“元矜,你说钟晔还当我是朋友吗?是不是已经抛弃我吗?”

“……”元矜眼神晦暗,幽幽的安慰:“他不会忘记你的。”

元矜浑身僵硬,他皱眉头,他守护了这么多年了。

“嗯?”元矜拿着江墨的笔记本,看到上面写了抢夺者的名字,他失去了笑容,心口泛着痛,他知一直知道江墨就是他的疼痛,表面温柔地说:“我的名字你也多写写。”

这时候,门口有个声音传来,江墨。见江墨没回应,钟晔便推开围绕他的同学说:“让一下。我去找个朋友。”

江墨乌龟地缩在书堆里,元矜就站起来,挡住他的身影。

钟晔一步一步走过来,元矜的阻挡他没有当一回事。他比元矜高出半个头,手中忽然变出一架纸飞机,飞机绕着优美的弧线,飞到了江墨的头顶。

江墨抬眼,飞机的名字叫:“江墨号。”

钟晔深情地说:“我回来了。”

江墨不知道为什么,明明这么多年没见,却一见面能穿越时空,除了长高外,好像整个人都不一样了,如同雕刻家心爱的作品,哪一处都透露出吸引力与不凡。

望着他的眼神是温柔地,是熟悉的。钟晔比记忆中更近,一根无形的线一直没有断。

江墨泪哗啦地流下了,默然的泪像春雨滋润久别渴望的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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