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云水幽梦

齐思跟江闻的婚礼在一座农家庄园里举行。在来来往往的宾客中，在直升飞机洒下漫天献花时，我不由得想：这是浪漫还是浪费？
花香四溢，农庄占地面积非常大，一眼望去，有一群鸟栖息在不远的芦苇荡。
“祝你们幸福。”我跟钟晔站起来祝贺。
“谢谢。”一对新人对视而笑后，齐思一口气饮完杯中酒，指着落得到处都是花瓣嫌弃地说：“太香了，是不是？”
江闻含情脉脉地说：“亲爱的，你的梦中婚礼不是要有春天的感觉吗？春天要到明年，所以我……”
“原来是齐思的要求啊……”一边的江肃跟元矜交换了一个眼神，同时嘲笑说：“真有少女心。”
“你是我的春天。”江墨下巴一扬，眼睛里都是快乐跟愉悦。
“闭嘴。接下里的陪酒，你都喝了，还有今晚不准跟我睡一张床。”齐思变了脸，耳根泛红，他抬步往前走。
“等等……阿思……”江闻身上每个细胞都散发出梦幻的泡泡。
在这个宴会上，钟晔喝了不少酒，他微醺地说：“真是嫉妒他们啊。”
“嫉妒什么？”我按住他乱动的手，他竟然开始解衣服了。
“还能有什么？江墨，我一定是世界上最可怜的人。”说到最后，他还委屈上了。
我们最后跑到草地上躺了许久，他迷糊的问：“阿墨，你想要一个怎么样的婚礼？据说，婚后爱情会很快地消失。”
“主角是你跟我，其他没关系。”我不愿意回答钟晔后来的一个问题。我不是完美的人，也许哪天我们不再相爱了。但，人又能活多久呢？
“阿墨，你怎么这么好？我好像把你藏起来，像你的眼睛只看到我，呼吸着我的呼吸，我想把你的世界都占据。你简直让我发疯。”
他又开始撕咬我，我的身体多了许多牙印跟淤青。
“我告诉你一个秘密。”我想起多年前，我来到这个世界，我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要重生在一个孩子身上了。
一定是为了遇到钟晔，用一辈子爱一个人。
“秘密？”钟晔皱眉。
“我是六岁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大人了。我是重生的。”不管钟晔相信不相信，说出口后，我轻松不少。
“……重生，我就知道，你一定是上天派来的。”没想到钟晔一点都不怀疑，相反他抱着猛亲一顿。他眼睛都是狂喜，像得到了神的礼物那般又说：“我从小时候，我的眼睛就离不开你了，就像一种天然的吸引力。难怪……神把你送给我了。”
“不是，你听我说……”
“就是。”
后来，他胡乱乱语了许多话，我听着听着睡着了。婚礼结束后，我们开车回家。

途中下起了雨，车子途中爆胎了。在盘山的公路旁，钟晔在打电话联系，我打着伞望着一片迷蒙的山色。
后来，有一辆车子经过，车缓缓停下来，摇开窗户的时候，我才看清来者：是风知。
我退了几步，赶紧喊了一声：“钟晔。”
钟晔背对我，由于下雨声，他没有听到，也许是因为断断续续地信号问题，他走得更远一些了。
“你……你想干什么？”我问风知。
“车子坏了吗？”他一定故意的，因为他下一步打开车门，朝我走来。
“这雨下得真大。”下一秒，他的手抓我的手臂。他把我往他的身边拉。
“你没死，活着不是好吗？风知，你怎么出现在这里？”一直以来，我从来没把谁当成坏人，但此刻，我却客观地想：我们的车是碰巧吗？
我把伞丢掉，开始往钟晔那边跑。
“江墨，你要对我负责，你知道吗？因为没有，我的生命好像没有任何意义了。”风知蛮横地攥住我。他像是压制住什么，直到我们对望时，我才看清他眼里的破坏欲跟占有欲。“对吧？你会负责是吗？”
我闭眼，想拼尽力气喊到：“钟晔。”。
是啊，多想再次呼喊这个名字。因为每次呼唤都带给我一种温暖，还有钟晔对我无条件的宠爱，他已经刻到我的骨头血肉里了。
脖子上传来一痛，失去意识的刹那，我似乎听到他喊我名字。



再次醒来，我在一个房间里。我的胃有些疼。
“醒了啊。”是风知的声音。
怎么？我没死？
“是哪里疼吗？饿了吗？这样我会照顾你，对不对？”
“……”
我没有理会他，他扶我起来，他给我喂药，像是特别享受一般，他慢慢地解说：“你是不是想问你在哪儿？担心你的未婚夫？”
原来，这里竟然是齐思跟江闻举行婚姻的农庄。我们就在其中一个房间。
那天，我被风知劫走了。
“你是不是也喜欢这个农庄？我们在这里结婚好不好？”风知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戒指，他把我的旧戒指取下来，丢到了垃圾桶。
“风知。你这个犯法。”
“什么法？这是爱。”风知笑得疯狂，他像是沉醉在一场虚幻的爱情梦中，如果是梦，等待他的无非是死亡。
我猛然一惊，陷在爱情的人都是疯子！除非永远不梦醒。
我为自己的处境担忧。
“你喜欢东方还是西方的？”风知又从哪里拿来一套礼服。
“我都不喜欢。”我希望风知理智一点，但明显，疯子的脑回路是不一样的。
“没关系，你可能只需要一个喜欢上我的过程，我有时间……你像我，我一下子就喜欢上你了，江墨。”
“……”

经过一个月风知的寸步不离的监控跟照顾，我渐渐熟悉四周的环境，不远处有几条牛被放养着，但牛离我的屋里很远。风知发现我经常看那几条牛之后，那几条牛就成天在固定的位置吃草。
这农庄平常都没人，大门口有人专程守着。
我日夜想着逃跑，逃了好几次被抓了回来，风知知道我逃了以后，并不生气，只是给我弄了猫啊狗啊，说：“你要是无聊，跟它们玩。”
除了风知，我接触不到其他人。
“我可以见一见风熙吗？我答应跟你结婚。总需要一个征婚人吧？”我不想一直这样下去，我必须想办法联系到外面。
“真的吗?江墨，你真的愿意跟我……”风知在屋里转了几圈后，他怕我反悔一般，又接着问了同意的问题。
“反正你会对我很好是不是？”我低垂着眼，掩藏住心中的怨恨。
唯一幸运的，风知顶多只是摸摸我的手，因为他信仰，不结婚不能做更亲密的身体接触，不然违法爱情法则。
我赌风熙的良心跟我的运气，就算风熙不帮我，他一定会日夜难安的。

在风知举行婚礼的那天，风熙来了。
“你还活着？江墨！”他见到第一眼就充满不可置信，他喋喋不休地说：“我以为你死了。他们都说，你坠毁山崖了。还找到你们的遗体。”
风熙抱紧我，直到我喘不过气来，他才放开我。
风熙对风知没有说什么，他只是冷着脸全程观看了婚礼，除了一个神父，一个风熙，没有其他的人。
我们交换戒指后，风知吻吻我说：“从现在开始，我就是一个幸福的人了。”
“……”我浑身出了一身冷汗。

在风知牵着我的手时候，在我跟风熙擦肩而过的时候，风熙说：“江墨，你为什么要这么相信我？”
我笑笑。
我走投无路了啊。
走出大门，我耳边听到一声枪声，我转头，风知还死死地望着我，露出笑容说：“你恨我吗？”
我面无表情，本能地抱住他倒在我怀里的身体。他的血液不断的涌出。
我张张嘴，帮他按出伤口。一双鞋子出现在我面前，我抬头，钟晔出现在我面前，他拿着枪……
“钟晔。”我的头昏昏沉沉，我笑着说：“你终于来了啊。”
接着风熙跑了出来，他满脸的慌张，他的恐惧打了急救电话。但他更担心钟晔的抢，因为钟晔并没有停止动作，他要置风知于死地。
风熙挡在风知的前面，他摇摇头说：“求求你们，他做错事了，但以后……”
“钟晔，我想回家。”我微弱地说，现在神经完全放松下去后，我像失去了主心里，想休息，想睡觉。我握住他的手，慢慢的把的枪夺过来，把枪放到他的口袋里，轻声说：“我没事了。没事，只是一直想你。”
钟晔抱着我走了，我没有力气再回望这个农庄。

大学毕业后，我跟钟晔结婚了。
亲朋好友都来祝贺，江老爷子捧着茶杯，满意的说：“看了钟晔这么多年了，一直都在孙子的掌控中。”
我问钟晔：“这么多年了，你累不累？”
钟晔摇摇头，俯身在我耳边说：“我像找到肋骨。”
我倚靠在他的身上，在生命里，成为彼此不可分割的一部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