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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24-10-26 16:33:22 | 显示全部楼层 |阅读模式
01
江墨对这个地方很满意,
他黑乎乎像珠宝的眼睛露出惊叹与好奇,这是一幢绿色树木围绕的中式建筑,小桥流水,假山车道,处处透露出精心的设计。
重要的,他不再被打骂。他被爷爷接过来,以后跟爷爷住。
“墨儿,跟我走。我是你爷爷。会给你一个真正的家。”
“好。”他当时被一种光包围了。
他满身伤痕,而他的伤痕都是他亲生父母弄出来的,脖子上是母亲掐的,身体的疼痛是醉酒的父亲打的。他不明白为什么……他一直很乖。
这不是第一次了,他已经知道人会死的,上一次保姆就再也不见了,据说是死了。
“爷爷,我喜欢这间房。”他选了一间有充足阳光的房间,床非常大,还有一架新的钢琴。
爷爷说:这以后是你的家了。
江州牵着江墨的手,这个孩子吃了许多苦,他毕竟不能看着一个活生生的生命被自己的废物儿子给祸害了!他让江墨选了一个自己的房间,又问孩子想要什么?
“以后要什么就跟爷爷说。”
江州一发话,管家与仆人看江墨的眼光十分恭敬与顺从。
江墨勾了勾嘴角,点点头。
他想像童话故事里那样幸福……
江墨同他的爷爷一起生活,他上面还有两个兄长,大哥跟二哥。他们都是江州领养的,因为对自己儿子失望透顶,他热心公益。江州本想养两个孩子家里多点生气,也陪陪他这个老头。
大哥江肃十岁,江闻九岁。他们长得好看英俊,像精致雕刻的娃娃,贵公子的他们,把江墨当做侵入者。
初次见面后,他们只看了他一眼,就转身走掉了,走之前还唾弃一番:像垃圾一样。
垃圾?江墨皱了一会眉,而后小心翼翼地说:“哥哥,我不是江墨,不是垃圾。”
几分钟后,他们的恶意丝毫没有被他挂在心上,江墨想:以后会成为好朋友。
没有人跟他玩耍,江州越是对他好,他的两位哥哥对他一日更比一日恶意对他。
他在花园里捉蝴蝶摘花朵,喂野猫。野猫跟他像同一世界的人。
终于有一天,他看到天空等江州回家,江墨对爷爷说:“我想跟朋友玩。”
“是寂寞吗?”江州抱起这个孩子,摸摸他的头。然后点点头:“我们找一个朋友,”
他说想要一个朋友。爷爷大概明白,便让江肃江闻每天定时跟他玩,江肃江闻当着爷爷的面,说江墨太笨了。非常抗拒。
“他太会撒娇了,而且,像个寄生虫。”大哥江肃说。
江墨低头,他没有哭,但有些不知所措。
“我……我……我……”
沉默了一会,他忽然笑了笑:“不关你们的事!我是爷爷的孙子。”
这一顶嘴,把江州逗笑了。
“爷爷,听到哥哥们这么说,我真难受。”江墨低着眉,用鞋子踢了踢地板,一脸委屈。
爷爷训斥了两个哥哥,让他们无条件尊重江墨。
“尊重一个笨蛋?为什么?”江闻冷笑一声,反问。江肃倒是什么话没说,紧绷着脸,一脸高傲与轻视。
结果江州面无表情地说:扣除他们一个月的零花钱。
江墨以为他会一个人玩很久,但他跟江州爷爷要朋友后,没过几天,江老爷子说:你的新朋友来了。
钟晔跟他一般的年龄,由一个男人带来,男人对江老爷子说:“老爷子,你又要操心了!三个娃娃,三个宝贝!晔儿,去跟新朋友打个招呼。”
钟晔看向江墨的时候,江墨手拿着相机。给他拍了一张照片。
钟晔当时眼睛眯着,像看到一件喜欢的玩具,他的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。
他走向江墨,无聊的江墨正拿着卡片机到处拍照,这相机是江老爷子送的,老爷子见孙子喜欢,就手一挥:给你了,但是你不要哭。我讨厌爱哭鬼。
为了得到老爷子的关注,为了不被两哥哥欺负,他认为:眼泪是最好的手段。
钟晔八岁,比他大2岁。
他跟在江墨后面,在江墨差点跌倒,把相机摔坏时,他眼疾手快地抱住了江墨。
“钟晔哥哥。”江墨喊道。
江墨站好后,钟晔放开江墨,他指着江墨的衣服说:“你太脏了。”
“……”
江墨又叫了他哥哥。有讨好的味道。
“哥哥。”
江墨贴在钟晔的身边想:以后他们可以做很多事情了。
但是不久后江肃跟江闻过来了对江墨说:“喂,你这个小鬼,不要抢我们的朋友,钟晔不是你的,知道吗?他是小王子,你是垃圾!你怎么连分类都不会?”
“……”原来他们三个从小玩到大。
等到大人们都走了,钟晔拉了拉江墨头发,又丝毫不留情的捏了捏白净脸蛋。见江墨没有哭,他就把江墨抱起来当作玩具玩。
“你真重。以后你要少吃一点。”
江墨想爬下来,可是钟晔似乎又盯上他的唇,看了看,就亲了上去。
当时江墨一脸懵,咬他?
八岁的钟晔还评价说:“你是不是刚吃了水果,怎么这么甜?”
“苹果。”江墨老实地回答。
钟晔亲了江墨一口之后,江闻狠狠报复说:“小心得虫牙。”
大哥江肃勾了勾钟晔的手臂,吞了吞口水,沉着声音说:不能亲吻脏东西。他又去拿了苹果塞给钟晔
但钟晔还是愿意跟他玩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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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24-10-26 16:42:27 | 显示全部楼层
江墨丝毫不在意两个哥哥,钟晔经常来江家,成为了江墨的第一个朋友。他多了许多玩具……
但有一天别墅里来了一个意外的客人,那个客人的目标是江墨。
夜黑月高的晚上,警报声响起,管家和佣人慌张地把孩子们都保护起来。江墨穿着卡通睡衣,满脸的慌张,两个哥哥竟然有枪!相反,他被塞了一个洋娃娃,让他抱着。
果然两个哥哥嘲笑似的说:“抱着洋娃娃能干吗?”
“……”
江墨打了一个哈欠,生气地说:“我回房间。”
美人鱼的床上,江墨闭着眼,等待着这种喧嚣过去。忽然,一个影子从窗户里进来了。
江墨直挺地坐起来。他害怕得不敢说话。
“你!”他话没说完。
他不知道陌生人来干什么的,但陌生少年一把抱住了他,动作敏捷如狼似豹,在黑夜里像鬼魅一般。
少年身上闻到血的味道。
“不要怕。”少年如此说。“我是哥哥啊。你一定忘记了,毕竟你离开时才三岁。”
几乎是出动了别墅所有的人。里三层外三层把陌生少年包围了。
“不要伤害小少爷。你的什么要求都答应你。”王阿姨慌张地说。
管家忠叔打了一个电话后就指挥佣人们不要乱动,不准开枪,免得伤到。
他们紧张地对峙着,江墨却不害怕了,认为这个抱他在怀里的少年不会伤害他。因为他听到少年说:“墨儿,哥哥带你回家。”
“……”这个是他的哥哥?
逃到了窗户边,少年带着江墨往下来跳,没想到一跳,有一张网就将他们包裹住了。随后江墨被救了出来,少年被带走了。
这突发事件过去了好几天,没有人向江墨说明,那个新哥哥是怎么回事。
江墨在玩耍的时候出神,如果是真的呢?
钟晔找他,他认真地说:“我有哥哥了。”
“哼!看你得意!那又不是真的,我打听到了,是你母亲带你流浪时,寄住过,他带过你一段时间。”
“那……就是我的哥哥!”
“你!”钟晔生气了。“他马上就要死了。”
给他带了蝴蝶标本,他却想到:也许那位哥哥死了。他用哀求的眼神望了望天空,希望他不要死。
他发呆。
“啊!”忽然手被钟晔一掐,禁不住痛叫了一声。
“我,你为什么不理我?你以为本少爷很闲是吗?”
“我有点心事。”江墨只好说。
“你这么笨,还有心事……”钟晔摇摇头,下一刻,钟晔像懂了一样摸摸江墨的头:“难道你想你爸妈了,笨蛋。”
“……”
“江墨,难道你想要被带走吗?”大哥江肃不知何时站在他的身后。
“不要以为别人跑到家里是做好事的,笨蛋。”二哥江闻不客气地动手敲他的脑袋。
“你们不要欺负江墨!”作为朋友,钟晔一把拉江墨到他的身后,然后摸摸江墨的头说:“他们不要你,以后我要你。”
“……”江墨收到两道冷得像刀子的目光。
江墨遇到很多事故,江肃江闻有一次还故意从楼梯上把他推了下来,那么多个阶梯,滚了下来,疼得咬紧牙关,出了许多血,江爷爷不在家,阿姨都吓哭了。
他也没告状,只说是不小心踏空了。
他们设置各种陷进,在他的房间的门框上放冷水,一推门水就泼下来,把椅子弄坏,一坐下去,就四马仰天。
江墨遭殃后,两人在一边冷笑着说:太不中用了。
有一次他跌进暗黑的井里,那一次等了半天后,管家才找到他。
两人装作吃惊。“我以为这里有水,原来有老鼠。”
这还是个开始。
江墨的房间莫名其妙地出现野生动物,比如虫子或者蛇。这类动物快把江墨吓死了!他不敢一个人睡。
江州问是不是有人欺负他?
江墨摇摇头。
“哼!你为什么来分享爷爷的爱?”江肃不客气。
“你不想真的变哑巴的话,就乖一点,不要乱说话知道吗?”
“喂,你是不是太嚣张了点,钟晔是我们的朋友,不是你的朋友,你知道吗?”本来吃着水果,被江闻推倒在地。
“……”
他大着胆子问爷爷:那个闯别墅的哥哥怎么样了?爷爷似乎生气了,让人把他带了下去。
夜晚爷爷把大家叫过来训斥了一番。
“都是一家人。知道吗?”
江州走后,江墨收到一张纸条,上来画着江家地图,说你哥哥被关起来了。
他偷偷到江老爷子的书房,照着地图推开一排书架。
果然有一个地下通道。
他潜了进去,不知按到了什么,一把飞刀射了过来,还好本能地躲避得快。地下室像是冥府,他愣了愣,一阵阴风吹来,打了寒颤。
踏了几步后,里面的警报声连连,一排排红外线跳起了舞。一种难闻的气味朝他扑过来,烟雾散开后,流泪的眼睛什么都看不见了。
在他要晕过去的时候,耳边传来脚步声。
“江墨,你想死吗?”江州回来了。
他说:“这里面放着你奶奶的骨灰,你跑这里来干什么?你死了估计也没人知道,你知道吗?
“……我以为地下室关着我哥哥。”他委屈地说
“哥哥?”
“就是闯别墅的哥哥。”
江州似乎明白了什么。
“不要再去地下室了,我会放了他的。”
“爷爷,对不起。”既然爷爷都亲口承诺了,他也放下心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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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24-10-26 16:43:08 | 显示全部楼层
地图是两个孙子丢的,江州立马就想到罪魁祸首。地下室他带两个孙子去过,佣人们基本不知道。难道真的是人之初性本恶。而江墨一脸无辜,像镜子的另外一面。
人之初,性本善。当他无法告诉江墨:没有永远的亲情。
江州自认教子无方,这大孙子和二孙子似乎也要走偏了!那他死不瞑目啊!
江州抑郁不欢,江肃江闻似乎意识到此次事情的严重性,便负荆求罪,自动承认错位。
“爷爷,是我们把江墨引到地下室去的。”江肃主动承认。
“这个主意是我出的。”
江墨在一边听着,他从死神手里走过,哥哥们是要自己死吗?
他们太聪明了,挖了陷阱,他就是像小白鼠一样中招了。爷爷叹了一口气,咳嗽了一阵,昨晚风大,爷爷感冒了。
“江墨,你会原谅他们吗?”江州沉沉地问。
原谅?江墨不懂。他只是可怜兮兮地在桌子上动笔画画。没一会儿,他在白纸上画了两只猫抓一个可怜的耗子。
江州一瞥,被气笑了,这一笑,他又宽心了,还好江墨没心眼,不记仇。

三个人被关起来反思。两个胡作非为,一个不听话。
一个小人站在窗户边离另外两个人远远的,那模样像是怕蛇的老鼠。
江墨知道自己以后要学会谨慎行事。他们的两个哥哥暗地里并不悔改,说:“只是一场游戏。输了是笨蛋。”
江肃皱眉,他只是试一试小少爷的胆子,竟然如此胆大!他们之前早把一些致命的装置给偷偷换掉了,说到底不会真要命。“恶魔会下地狱!”江墨咬着牙齿红着眼睛。“小兔子。”江闻抱着胸冷笑,虽然他内心是带着小小愧疚,这是教训江墨!让江墨知道小少爷并不是那么好当的。
以后,他们都是爷爷的帮手,江墨能行吗?他就从来没像江墨胆小!男孩子弱弱的,有时还能被吓哭……
虽然哭起来有那么可爱,两兄弟望了望,两双眼里似乎都饶有趣味。
他们果然是一窝的。

“喂,江墨,钟晔说,你很可爱。你是不是也认为自己可爱?”江闻眼眯问。
江闻大多数时候,是笑着,但是说出话总是绵里藏针,扎人,看起来无害的面孔,以为天使,实际阴险狡诈。
江墨身板一颤抖,直觉,他不能说实话。
“是钟晔可爱。你们不要欺负钟晔。”江墨忽然有了勇气。
“你还挺聪明,知道巴结人,你是不是为了那个闯入别墅的哥哥?”
江闻笑起来像个天使,黑色的天使。“你的保姆王阿姨跟管家钟叔对你很好吧?”江肃开始不动声色的威胁。
“我早警告过你了,江墨。不是让你当哑巴吗?为什么钟晔喊你的时候,你还笑着跑过去?是不听你哥哥们的话还是你听不见话?真听不见还可以原谅。”江肃说完,拿着刀子望着江墨的耳朵。小耳朵像月亮。爷爷的命根子,以后依靠着江家众星捧月的命运。
江墨一声不吭。江肃比较直白,从来不虚伪地隐藏他的恶意。每次江肃说的话,江墨从来不怀疑。
“……我听哥哥们的话。”江墨糯糯地回答。“爷爷说,慈悲为怀。”
江闻一听就笑了,小少爷有佛性。

江肃江闻是江州去寺庙烧香时抱养回来的,因为江州对儿子江慕失望透顶了。
之后,江墨依然去找钟晔。有时还在钟晔家过夜。因为没有江州的允许江墨不能跟其他孩子玩,所以钟晔对他而言是如同黑夜的星星。
江家的日常传到钟家。江家小少爷有慧根,佛系。
钟晔:嗯?
钟父:最重要的是快乐。

江墨问钟晔:你是怎么成为江肃江闻的朋友?钟晔告诉他说:“因为我是天才。物以类聚。”
江墨有些失望,因为他并不是天才。“我不是天才怎么办?”江墨用双手支着下巴,紧张地问。
“那……那怎么成为你的朋友……”
“……”钟晔白了江墨一眼。最重要的不是快乐吗?“给我快乐。”
江墨开始黏着钟晔,跟他分享玩具书籍等,留心观察钟晔喜欢什么,讨厌什么。他花在钟晔的时间占据了他生活的大部分。
他的小日记本上记录的都是钟晔的点点滴滴。书上说过:勤能补拙。
有次,他正在日记本上歪斜地写着:“傍晚的天空很好看,跟钟晔一起看。”
一次,他没有留意到他的两个哥哥进房门了。声音从头顶传来。
“呵呵,哥,上次还说听我们的。”江闻对江肃说。家里没有事比欺负江墨更趣了。为什么表情那么丰富?而且像白纸,什么都藏不住!
“你的日记写得不错吧?”江肃伸出修长手,那意思就是让江墨主动交出日记。江肃是家中长孙,少小老成,只讨厌他一个人,不如讨厌两个人。

江墨沉默了一会,不得不把日记本交出去。
等他们看完本子后,江肃阴沉沉,像乌云。
“江墨,你以为你是养小动物吗?钟晔可不是你的宠物,竟然在日记里说我们是野生的狮子老虎,看来,没有吃掉你,还是我们的错误了!”江闻歪着头说。
江墨缩了缩肩膀,但他还是最后说:“日记本是我的,我怎么写是我的自由!”对,爷爷教他,人都是自由的。
江闻笑了,这少爷竟然要自由!可笑,这世界谁是自由的?但,又真好啊,像一个玻璃珠那样在阳光下散发出五彩光芒。
江肃愣了一秒手,头朝江墨走近。
想干什么?江墨吓住了,他看到江肃露出牙齿,随后一痛!江肃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!狠狠地,真像野兽。如此凶残!
“……你!”江墨瞪着圆圆的眼睛,不敢置信!他想咬出去,就冲着江肃去了,江肃动也不动,江墨又不能真咬,最后只是舔了舔。
江闻给钟晔打了一个电话。
“钟晔,江墨像猫咪。舔人!而且他想要自由。
“江闻!”江墨过来抢电话。
叫哥哥,我就挂电话。
江闻恶趣味地对江墨说。怎么都够不着,他喘着气,最后嘴一抿,服输。
“……哥哥。”
那天后,他们让江墨必须在日记本上写上他们的好话,江墨一边写,一边痛骂他的两个哥哥。他以后长大了,就报复他们。
相安无事好几天,江墨以为这件事过了。

直到有一天,保姆王阿姨一大早拿着包裹在门外。她依依不舍,眼角有隐隐泪光,想抱抱小少爷。
她说:这是最后一次抱少爷了。
后来管家忠叔也来告别了,高大的男人忽然间老了,像一夜间把山夷成平地:小少爷,我走了。
这怎么回事?
“墨少爷长高了长重了。”管家忠叔叹了一口气。孩子是无辜的,他一直把江家孩子当自己的孩子照顾。这江家也没有亏待过他。
后来一周都不见保姆与管家的影子,有新的佣人代替了他们的工作,江墨忽然明白了!也许是自己害了他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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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24-10-27 00:09:24 | 显示全部楼层
江墨垂着眼睛,靠窗,犹犹豫豫地,最后叹了一口气,露出不属于孩子的忧愁。他拿起镜子,把头发梳理了一番,整齐乖巧,还假装笑了几次,可惜,他笑起来比哭还难看,像苦瓜,他嘴巴里叫了几声哥哥后,先是吞吞吐吐,干巴巴的,后来练习深呼吸。
他想到求助家里的两个哥哥,想到江肃江闻,急切地去找他们,可他们佯装,佣人们的事不关他们的事。
他两只小手拧得发白,灰溜溜地走了。
“求求你,爷爷。别赶他们走。”几乎到十二点,江州从外面回家。他发现孙子并没有睡觉,一直跟在他身后,终于咬着嘴唇哀求道。
他知道两个佣人的离开给孙子造成不小的打击。
“江墨,江家少爷不是随便求人的。”江州板着脸,这是家规。
“求的话,跪下,才是最好的方式。”江州十分严厉。“男儿膝下有黄金。“你要是为了几个佣人就下跪,我打断你的腿。”
“……”江墨挺直了身子。
江州让江墨回房间,留下一个冷酷的背影,江墨又追着跟上去,在江州不悦的眼神下,还是没有向前拥抱自己的爷爷,而是动了动脑筋说:“爷爷,我去上学,你就让阿姨跟叔叔们回来。可以吗?”
江墨并不喜欢学校,心理医院也建议先接受家庭教育。但他知道好孩子都得去学校。
江州弯腰把江墨抱起来,无奈:“墨儿,你要为自己学习,而不是为别人。但爷爷还是很高兴。”
早餐,一家人用餐,江墨盯着两个可怜的黑眼圈,因为爷爷说,在学校不落下才能得到奖励。
“本来不是江家的人,离开江家不是很自然的事吗?”江肃冷冷地说,他好像天生缺少人类的情感,江墨分不清江肃与机器的区别。
“你的保姆年龄大了该退休了,管家的儿子手脚不干净。这本来都应该是你的错,爷爷已经手下留情了。”江闻像是好心地解释给江墨听。
江闻总能颠倒黑白,他的话鬼才相信。江墨不以为意地瞥了江闻一眼。
“墨儿要去上学了。”江老爷子发话了。
江肃若有所思地,嘴角露出微笑,这让江墨心头一跳!
“江墨,你开始学会反抗了。”果然,江肃如此说。
江墨抱着一年级的课本,艰难地在房间里学习。门被推开。
“真的?”江闻翻开日记,说:“为什么写我们的只有几行字?”
“家里比朋友谁更重要?我吃醋了怎么办?”
江闻拢了拢头发,一脸邪气,眼里没有一丝笑。他在生气。他看到江墨在抄写拼音,便随手拿起毛笔,写了江闻两个字。
“学那些有什么用,先记住二哥的名字如何?”
江墨不得不抄写了仇人的名字,抄完后,江闻还不满意,又指着江墨的身体说:“我们最近学了纹身,先在你身上试下”
“……你想干什么?”爷爷要是看到我纹身了,我会发怒的。”江墨奋力挣扎,江闻的手抓住他的小手,一旦身体接触,他更害怕了,他的力气可能不如一只鸡。
江墨看了家规,上面写了成年前必须规矩,不准纹身染发。
“难道你不听话了?”
“不!我怕疼。”江墨恐惧地摇摇头。
江肃似乎在房门外知晓了全程,他无声息地走进来,像君王一般,像江墨就属于他一般。
“你这么胆小,怎么在江家生存下来?”江肃像大人一样训斥着江墨,他给了江闻一个眼神。
江闻按住江墨,用绳子把江墨捆绑着,笑着说:“不乖的话,我们在你的身上画一个丑八怪。”
“……”
最后,江墨身上画了一幅山水图。
江墨背起书包去上学拿出一朵小红花后,保姆王阿姨跟管家忠叔最后又回来了。
江墨把江家的不快乐都告诉了钟晔,满以为钟晔同情他,没想到钟晔只是淡淡说:“弱者才会被欺负。”
“……”说得是真理。
“那你说我怎么办?”江墨有些自暴自弃。
“我可以保护你,如果我们结婚了的话,据说有娃娃亲,这样他们就不敢欺负你了。”钟晔提出一个建议,人类社会婚姻制度可以分享彼此。
“……结婚不是大人的事吗?”江墨天真地问,
“你不愿意?”
“回去,我问问爷爷。”
“你答应了,爷爷自然会答应。”钟晔开始把江墨看成新娘了。
“等我长大了……”
钟晔在一次洗完澡后,对着江墨的纹身的后背略有所思,忽然说:“钟家放走的人是不是叫徐宁?你有个哥哥是不是叫徐宁?上次你说的那个心事。”
钟晔把徐宁的照片丢给江墨看,江墨点点头,这不就是那位勇闯别墅的哥哥吗?
“我会帮你,但是……我就在你的心口刻下我的名字吧?交换?”
“……”江墨咬着牙问:“你怎么帮我?我哥哥,我想见到徐宁哥哥。”
“我会让你经常看到他。”
“好。”算一个交易。“可是,被爷爷看到,我会被打。”
钟晔犹豫了一下,说:“小心点就是了。”
“……”江墨认为钟晔并不像看起来那么简单,他像一只被看到的小鹿。
钟晔也不知哪里学到的手法,异常认真,把钟晔两个字纹到江墨的心口。当晚,江心口好像在微微发烫。
这个疼痛还带着微微的甜味。
当江家三兄弟被带到钟家参加钟晔的八岁生日。江墨再一次见到钟晔给他见那个少年,名叫徐宁的哥哥。
像钟晔这样的少爷,用保镖并不奇怪,毕竟钟家只有钟晔一个儿子。
三岁的江墨跟徐宁住过了一段时间。徐宁的父亲爱上江墨的妈妈,并不介意多照顾一个孩子。
一个月后。
不知为什么,江墨感觉钟晔好像不喜欢他,每次他想去钟家,都被拒绝。把自己的名字纹到他的身上,又不理他,江墨很着急。
“钟晔,你为什么不喜欢我了?”有一次,他干脆支着下巴问。
“你不知道原因?”
江墨点点头,钟晔帮了徐宁,给了徐宁工作。
“你是不是有了新朋友忘记了老朋友?我听说,你又交了新朋友。还是女孩子。你喜欢女孩子?”
“……不是,那是我表妹。”
上个月,江墨的表妹来了,比江墨小一个月,公主一样。
“那你不跟我做朋友了吗?”江墨想不明白,这两者有什么联系?
“做朋友的话,是根据你的表现。来决定”
“我最近表现太差了?”江墨已经知道表现好就得到小红花,钟晔这朵小红花就是朋友。
“是的。”
做朋友啊,手牵手。江墨灵光一闪,钟晔要是跟他在一个学校,起码每天可以多看几眼徐宁了。
当江墨提出要上二年级的时候,保姆王阿姨跟管家忠叔都高兴了许久,江墨不愿上学,甚至有一次还从二楼跳下来,自从那以后他们再也不敢提上学的事了。但是一年级不上,直接上二年级,担心跟不上。
经过调解,江墨顺利地跟钟晔成了同学和同桌。
钟晔虽然才八岁,可是已经有很多小女孩子想跟他玩了,他几乎成了班级的王子。
江墨盼着跟徐宁多说几句话,他还要跟徐宁说谢谢,徐宁给他看了很多录像带,徐宁哥哥陪他玩游戏。
六岁的江墨脑子里都是徐宁。每天在做钟晔的小尾巴。每天早早地来到校门外,就等钟晔从车里下来后,徐宁会为钟晔拉开车门。那种谦卑而有礼的样子,简直是这个世界的礼物,而每天见面,就像拆新礼物。
但是有个星期一,在江墨好不容易熬了星期六星期日,两天后,江墨没有看到徐宁了。
“你的保镖呢?”江墨小跑过去问钟晔。
“关你什么事?”钟晔照例给了江墨冷脸。
钟晔像冰块了。但慢慢融化掉就好,江墨已经学会了不放弃。
“徐宁是不是生病了?”江墨问。
问了好几次,钟晔都不回答。江墨拿出早餐保姆王阿姨烤的饼干给钟晔吃,钟晔并不喜欢吃甜食,但是他喜欢。钟晔接过来,咬了一口,总算回答了。
“是的。他生病了,怕传染给我,所以今天来不了。”
“我可不可以去你家看他?”江墨着急地说。
“放学后。”
放学的铃声一响起后,江墨立马主动过来牵钟晔的手,催着说:“我们快走吧。”
钟晔的脸幽深幽深的,他本来是借徐宁来钓鱼,没想到鱼儿咬着鱼饵不放了。
徐宁躺在床上,脸红彤彤的,像是发烧了,像是睡着了。钟晔给江墨十分钟单独相处的机会,说:看完就出来,要是你感冒了,我会很麻烦。
江墨坐在床边,叫了一声:“徐宁哥哥。”
徐宁睁开了眼睛。江墨动了动嘴唇,软软地问:“你什么时候好起来?”
“阿墨……不,你现在是叫墨少爷了。不是以前的徐墨。”
那眼里的疼惜与温柔,江墨还以为看到了清醒时的妈妈。
江墨安慰他,生病的孩子都很可怜:“徐宁哥哥。你好了后,我们一起玩。”
“你还好吗?现在……你这样我放心了,看来,你在江家是对。你过得好,我就放心了。以前在徐家,我也没有保护好你……疼不疼……你妈妈经常打你。”
“……不疼。”他们说母亲得病了,有时清醒,有时疯狂。
徐宁真温暖。江墨摸了摸徐宁的发烫的额头。
徐宁闭上眼,似乎说话是一件需要力气的活。小手放到徐宁的大手里,暗想:“哥哥真好。”
他们默默地待了十分钟,钟晔就在门口催了。
钟晔把江墨叫出房间后,就让他待在书房。书房里都是各种书,钟晔便拿了一本书,在靠近窗子的位置坐下。
江墨以为钟晔在认真看书,便不打扰他了。
天才要这么勤奋的学习吗?
江墨站在窗前,才到窗户边,才脱了鞋子,站在一边的椅子上,站得高看得更远一些。
“下来。”钟晔皱眉。
“哦。”江墨只好乖乖下来,唉,万一不听钟晔的话,就再也不能像今天这样来看徐宁了。
江墨无聊得趴在桌子上,歪着头,钟晔看得是全英版的一本管理类的书。他想起江肃与江闻也是如此,他叹了一口气,等他们长大了,一定更把他甩得远远得。
“你是不是想跟我成为好朋友?”钟晔把书放下,像是经过了思考才问。
“你又不愿意。”江墨马上坐直身子。
“可以做朋友。但是……”
那句但是,钟晔拿出书,好像在考虑,江墨屏住呼吸等着钟晔后面的话。
“但是,不能太愚蠢了。”
“……”江墨点点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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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24-10-27 00:10:23 | 显示全部楼层
。夏天
一个学期转眼过去了,江墨也渐渐适应了学校生活,或者换句话说,他渐渐适应了钟晔,在学习方面不敢丝毫马虎,字迹端正,有了以后要当画家的梦想。
他这个梦想来源于他的纹身,他想有一天,用世界上最美的画替换到哥哥给他的印记。他以为他藏得很好,但有一次照镜子时,保姆看到了。
快放暑假的时候,江州把三个孙子叫到书房。他异常严肃,他坐在椅子上目光扫过三个孩子,江墨当时就发晕了。江墨紧握小手,两个哥相对镇定,瞥了他一眼后,无形中露出了讥讽的笑容。
管家不一会儿也进书房了,看江墨时,露出不忍与隐隐不安。
“江肃江闻,他身上的纹身是怎么回事?”江州亲手过来扒下江墨的衣服,让江墨跪在一本家规面前。
三个都没有说话,因为说了实话也没用。反正都造成事情了,纹身而已,痛也痛过去了。
“爷爷,不就是纹身而已。”江闻终于嘟囔了一句。
“爷爷,钟晔也在他身上做过手脚了,是不是钟晔也该打?”江肃认真地说,外敌更需要提防,小少爷竟然没有戒备,朋友是什么?朋友能比亲人比吗?江肃不自觉地想。
江墨听后,身子一僵,马上说:“钟晔,那个,我是自愿的。”
哥哥们同时冷哼了一声,江墨缩了缩肩膀,但他不能做乌龟。
管家钟叔从柜子里拿出一条细长的黑色鞭子,上面好像还带着血迹。
江州说了一个数字:二十。
之前江墨听过受鞭刑的佣人,他们都挨过到十就昏过去了。他打了个冷颤,一身冷汗,摸着心口钟晔的名字希望能给他力量,帮他度过此关。
少年低着头。忠叔也没有动手。
“先跪着。待会让他们互抽。”江州传了威严的命令。
江肃江闻变了脸色,他们并排着。
“江墨,你是受害者,你先抽他们吧。”江州坐在椅子上,做了一个开始的手势。
江墨想:这是体罚。虽然他无数次想象欺负哥哥们,可是,他下不了手。
江墨慢慢地拿着鞭子,深呼吸了几下,闭着眼睛,把鞭子丢下,哭着求爷爷说:“爷爷,我……”
“心慈手软。”江州呵斥了一声,从小看大,这唯一的孙子,可能以后……他又望了望其他两个……
这怎么得了!
江墨就无言的跪着。
“你这孩子早晚被他们吃到肚子里去。他们现在就是你的敌人。你知道吗?”江州叹气。
江墨摇头,江州却笑了,笑。
最后,江州亲自动手抽了江肃江闻二十下,他们一声都没哭。
哭得肝肠寸断的是江墨。
一打一声哭,还喊着:不要打了,很疼。但哭哑嗓子也没用,整个书房,没打之前,江墨就软了身子,书房只有他抽泣的声音。
他想:等待会打他了怎办?
等江肃拿起鞭子,不知为什么听起来是响亮,但是落在身上却一点都疼。
江墨楞了那里,然后笑了。
江肃说:“江墨,你要被抽死吗?”
江肃一瞪,他的身上还流着血,笑起来像阎罗王!江墨马上就不笑了。他在舞弊。
江闻对江爷爷说:“死了我不管。”
等到江闻时,他那没有技巧的抽法,江闻闭着眼睛,这个笨蛋死的话不要来找他!整个背都血肉模糊了吧?
江墨数到第二十下时,眼睛一黑,失去了意识。
自此,兄弟们的关系改善了一些,他们不再欺负江墨了,也只是语言上说他。但他们看见他跟钟晔的关系那么好,像是嫉妒。
被惩罚,躺了半个月,他得到钟晔作为朋友的承诺。
“对不起。”钟晔摸摸江墨的伤,江爷爷太狠心了!小可爱养在江家非常不保险!他暗暗思索,怎么偷渡到他自己那。
钟晔非常内疚。江墨趁着他内疚,提出不少要求,他希望跟徐宁多多相处,等好了后,想吃徐宁做的饭菜。
钟晔对说了很多次对不起。
身体受伤,精神上却像到了奇妙的顶峰,像是花朵蝴蝶翩翩起舞。
钟晔带着徐宁来江墨,并对江州说:“以后要打可以我,我来代替江墨。”
“小子!够义气。”
“爷爷,钟晔不是我们家的,他不受家规管制,你不能打他!”江墨嘟囔着嘴巴。
“……你们都给我出去。”江州摸摸胡子笑了笑,他也后悔,这伤太重了些,江州迁怒地说说:“纹个名字算什么,又不是你的,小孩子脾气。”
出门后,钟晔歪歪头,问:“怎么才能算是我的?”
“……”
“江墨,你被钟晔连骨头都吞下去的时候,别怪我们没提醒你。”江肃原来就在门口听着对话。
“就是,你知道他才八岁,已经有多少女生给他送花了吗?你这个丑小鸭。”江闻靠着门,他手里还采了花朵。
这次惩罚,他们当时都以为江墨会抓住机会,报复他们,没想到,小少爷还为他们哭泣!是笨呢?还是傻……但,这一定是菩萨的眼泪。
之后,像在履行哥哥的职责,江肃与江闻开始带着江墨爬树,荡秋千,玩游戏。
暑假一开始,
江肃江闻被送出国,江墨忽感好日子总是过得快。
炎热的天气,快把他烤晕了。约钟晔去游泳馆游泳,其实自家也有泳池,但是人多游泳更有气氛。
钟晔一开始并不答应,说公共的游泳馆的水不大干净。
江墨就一个人偷偷地去了。
结果第一天,他被泳池的一个孩子踢到了肚子,疼了几天。在家休息了几天后,再次奔向市区的游泳馆,这次,那个踢他的孩子以及孩子父母来给他道歉。
江墨以为管家忠叔做了什么,便跑去跟忠叔说:他已经原谅那个孩子。
“墨少爷,不是我。”
“是我。”钟晔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,从水里冒出一个头。江墨忙游过去抱住,有些责怪地说:“阿晔,你来怎么不告诉我一声?”
“你受伤了,怎么不给我打电话?除了你两个哥哥欺负你之外,还有别人欺负你,你是不是被欺负习惯了?”钟晔明显不悦。
“你不是要学钢琴吗?你暑假忙着学习。”
在游泳馆里面泡水游泳,江墨问:“徐宁哥哥来了没有?”
钟晔指着深水池那里,喊了一声:徐宁。
几秒钟后,徐宁便冒出来了。徐宁恭敬地喊:“晔少爷。”
江墨笑了笑,徐宁才是他的亲哥哥一样!
“墨少爷。”徐宁面向江墨时则换了和善友好的面孔。
“我们来比赛游泳吧?”江墨眨了眨眼,他一下钻到水中,像鱼儿一般,自由自在地游戏在水中。
大约待了两个小时后,出了游泳馆,看到公园里开了许多荷花。夕阳的映照了,一片碧绿。
有人集体相亲聚会。一对一对好不热闹。
“宁哥哥,什么叫女朋友吗?”江墨问。问完后,徐宁的脸怎么红了一下。
“他有男朋友。”钟晔回答。
“……男朋友?钟晔你怎么知道?”钟晔难道已经知道什么叫男朋友?
钟晔指着随意的一对情侣说:“像他们那样的。”
江墨看到一对亲密的情人,嘴巴像鱼儿那样,相互吐泡泡。
“他们是在接吻,我看见徐宁和他男朋友接吻了。”
“……”徐宁想解释,最后只是转身。
忽然一朵花砸到了江墨的头,他叫了一声,一个小姐姐立马跑过来道歉:“小妹妹对不起。”
那时候,江墨的头发快到肩膀了,五官精致可爱。小姐姐还顺手摸了摸江墨的手,一脸满足。
钟晔自然没好脸色。他强忍着不满,抱怨:“这个女人真讨厌。”
不一会,竟然招引来一群大人,还给江墨拍照。
终于从人群中出来后。
钟晔忽然摸了摸我的后背说:“纹身还疼吗?上次被打疼吗?”
“疼。”他的伤早就好了。因为那次,后背的水墨纹身被洗去了,胸口的名字还留着。
是他想留住的,这是宝贵的回忆。
“要不要你把名字留在我身上?”钟晔低下头一会,马上又说:“我会赔偿你的。”
江墨摇摇头,低声说:“你把我放心里就好了,我不想你疼。”
他们看了一会风景,天就黑了。
回去的途中,钟晔问江墨:“你喜欢女孩子吗?”
“嗯。他们很可爱。”江墨有些瞌睡了。
“那你要和女孩子结婚吗?”
“嗯。”
“那你就有很多像你一样的笨蛋了。”
“……”钟晔想起那么多女孩子给江墨拍照,以后江墨肯定会招惹别人。
钟晔好像在生气。
晚风吹着舒服,一路夜色迷人,江墨下车后,跟钟晔道别。钟晔没有松开他的手,而是用小手摸了摸他的胸口,那里纹了钟晔的名字。
江墨:明天见。
“等一下。”
钟晔歪着头问:“以后我娶你吧,你算为我受苦了。”
“那你以后给我一点甜食。我喜欢吃甜的。”
“你难道宁愿跟别人结婚也不愿跟我结婚?”
“不是的。”江墨立马澄清。
“以后我娶你。”
“好吧。”江墨认为这是他长大后的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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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24-10-27 00:11:38 | 显示全部楼层
这一天像平常那样回家,却防不胜防。祸从天降。
从游泳馆回来的时候,忽然听到车子发出——嘭的一声,高频的刹车声刺破耳膜,人被惯性甩动,后面的车子一再撞向他们。
江墨头晕晕,碰撞声不停,朦胧中听到几声枪声,夹杂着徐宁着急的喊声,断断续续——
陌生的中年人,一个粗犷的声音:“这里两个男孩,哪一个是钟家的?
“全部带走。越多钱越多,竟然是跟钟家在一起孩子,反正亏不了。”
他想起大哥江肃吓唬他的绑架案。
再次醒来后,眼睛好一会才适合应,无法活动,他的手脚被粗绳绑着,嘴巴里也塞着硬邦邦的东西。他支支吾吾地朝钟晔喊。
钟晔被丢在床上。
这个小房间的门窗全部被封死了,中央亮着一盏昏黄的灯泡,房里能闻到灰尘和霉味。
江墨扭动着身体,滚了几圈,总算滚到钟晔的身边了,钟晔被蒙着双眼。他还算幸运的。
“……”江墨紧张而着急地呼叫,却发不出声音!
凑近,钟晔的脖子上有血迹,似乎是刀伤。
似乎是心有灵犀,钟晔这时睁开了眼睛。
“你还好吗?”江墨不停地眨眼,用眼神问。钟晔先是确定江墨没事后,才点点头。
江墨左右看看,动了动胳膊,希望挣脱出来,可是绳子好像越来越紧了。
怎么办?
钟晔靠过来,他的脸摩擦着江墨的脸,凉凉的。在这个狭窄阴暗的环境里,他们等待着,相互挨紧着。钟晔的脑袋不断的运作,江墨累了,小小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,幸好没有哭,但不时肚子传出信号。
终于,有人进来了!
“你们害怕吗?不要害怕,他们应该不会伤害我们的,他们应该只要钱,只要他们拿到钱,他们就不会伤害我们的。”
一个他们差不多年纪的孩子,却又黑又瘦,但那双眼睛却亮晶晶,诡异。
“我叫元矜。”元矜过来,把他们嘴巴的东西弄掉。
钟晔装作柔顺的模样,说的第一句话说:“水,我需要水,我弟弟很久没喝水了。”
江墨被摇醒的,水流入到他干涸的嘴巴,他意识清醒了一些。
“还要水吗?”元矜不禁问,因为他接触到江墨光一样的眼睛就忍不住做一个好人,他也是被绑架过来的孩子,生死未定。
江墨却说:“给钟晔哥哥喝点水。”
钟晔笑了笑。
经过一番了解,钟晔放下心来,元矜属于同类,对他们没有危害。
“我们都是倒霉鬼,不知是他们倒霉,还是我们?”元矜阴森森地说。“我一定要杀了他们。你们吃的,都是我省下来的。这样我死了的话,也有两个伴。”
“我们在哪里?”江墨在吃饭的时候,钟晔开口问,他思维冷静,在分析着当前局势。
“我们在某个荒郊野岭,我被关在你们的外面的房间,刚才有人给我送饭,我负责再给你们送,我已经被关了一个月了。”元矜眼神幽暗。
“……”钟晔听到一个月,元矜为什么还有活着的价值?
江墨停住吃饭的动作了,一个月?他不想在这里一个月。小眉头皱着,食物也没有滋味。为了安慰江墨,钟晔装出轻松的样子,“那我们有伴了。”
“我叫钟晔。”钟晔朝元矜伸出手,他的手腕还有捆绑的红痕。
“我是元家的长子。”元矜的父亲是著名的导演,很多人应该看多他父亲的电影,最新上映的还是一部动画片。可惜,钟晔似乎没有听到。
倒是一边的江墨,夸了几句:“《海底》那部电影我很喜欢,出去后,可以给我要个签名吗?”
“……”
他们握完后,江墨握了握钟晔的手,细声地问:“钟晔哥哥,手疼吗?他们太坏了!我们会死吗?”
“我们不会死。”钟晔只是这样回答。
没聊一会,就听到有人敲门,元矜就出去了。
听到一声痛苦的呻吟,紧接着是一阵粗鲁的骂声。
“一个月了,你这个废物,你家人都不肯拿钱!要是没钱,我要把你处理掉。”
听着隔壁传来的动静,江墨躲在钟晔的背后,皱眉,大气不敢出。
良久后,似乎那些人走了,钟晔深呼一口气,原来刚才他害怕得都屏住呼吸了。
“没事,我爷爷有钱。”钟晔一把抱住江墨,他浑身僵硬着,目光盯着房间的门,一言不发。
江墨软软叫了一声:“钟晔哥哥。可是,我可能不值钱。”
钟晔放松了一下身子,又摸摸江墨的头,嘴巴发出回应:“无价之宝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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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24-10-27 00:12:43 | 显示全部楼层
江墨的摸了摸肚子,他把耳朵贴在门口,听到脚步声来了,便匆忙跑回床上,抱着一个破旧肮脏的布娃娃,小手紧握着钟晔的手。
小声问:“他们要是打我,我一定咬他们。”
眼神坚定,露出小白牙。他是有武器的!
“嗯。你知道咬哪里吗?”钟晔问,带着宠溺又温柔的笑。
“脖子。”江墨信心十足。
钟晔盯着门,听到元矜的声音:“是我。”
下一餐见到元矜时,他虽然穿戴着衣物,走路一拐一拐,他嘴唇破了,他受伤了。
他说:你们看看。元矜自动撩开衣服,血迹牵动伤口,他咬着牙。
新伤加旧伤,江墨不敢看,钟晔却去摸了摸,有的地方还带着血。
“可以逃出去吗?”钟晔问。
“我逃过。四周没有人。”元矜望着钟晔,似乎有所求。良久,元矜忽然间跪下去,低声哀求道:“我想活下去,我想求你,可以不可以让你们的亲人也救救我?我以后会报答你的。”
江墨抓住钟晔的衣袖,低声说:“他好可怜。”
大概是伤了元矜的尊心,元矜瞪了江墨一眼。
钟晔点点头。
“我们现在都是好朋友。”
江墨喜欢多一点点朋友,对元矜灿烂一笑。
没过几天,钟晔以为他们会被救出去,可是,依然没有消息。有一天,他们被一声枪声惊醒,听到门外的吼叫声:“今天要从你们三个人中间挑一个。你们只有死一个,才能杀鸡儆猴!”
听到元矜的求饶声,他颤抖着声音,似乎是恐惧到极点,他哭着:“求求你们,别杀我。杀了我也没有钱。”
“你这赔本货,你去选一个,你带一个出来。”
“……”钟晔立马浑身僵硬,他血液都被凝固住了!他的手如铁,心脏一跳一跳,要跳到外面来了,好像他们马上要离开这个世界了。
江墨望了望床上的钟晔,钟晔的指甲陷进肉里。
他们拥抱着。不敢呼吸。
元矜推门而进,这次他像一个鬼,他一句话都没说,却是来索命的。
“你们谁跟我来?”他说完就低着头。他补充道:“准备好去天堂。不要怕,天堂充满快乐。”
“你怎么不自己去死?”钟晔吼叫了一声。
灯光在幽暗的房间一闪一闪,他知道死亡就是再也不见。
当时,钟晔的手动一下,江墨害怕地抓住救命稻草。
“我怕死。”元矜笑了笑。“你们石头剪刀布吧?看运气。”
“……”
江跟钟晔没有动,无论是谁去死,谁不愿意。江墨失去了力气,只想扣住手中的手不放开。他们只是瑟瑟发抖。
元矜也抱着膝盖不催,这样沉默了很长时间。
“要死一起死吧。”钟晔说。
“说什么呢?”江墨茫然。但他慢慢明白了。这需要做个选择,就像当初是留在爸妈那还是跟爷爷走……
“我。我先走吧。钟晔哥哥,我会想你的。”江墨就轻轻地站起来了,他走向角落的元矜,身边自带一圈天使的光芒。
元矜站起身,刹那间,他像是收到神圣的启示,这一定是天使。钟晔追上来,但被元矜转身一拳打在地上,他跌落在地,头脑天昏地转,嘴巴却一直在叫:“江墨……不要走……”
门被关上了,江墨拖着沉重的脚步,想:“他还长大呢。”
“元矜哥哥,看来等不到我长大了,你可以不可以代替我长大?”江墨闷闷地说。
元矜脸上阴云密布,他忽然意识到不对劲,门外的看守如此安静?
“你有什么遗言?”元矜无意识地把江墨塞在身后,人往门口移动。
“希望以后小朋友不要像我这样死去。太可怜了。”江墨认真地说。
元矜苦笑了。
忽然又听到一阵枪声,等外面寂静一片时,元矜才打开门缝,外面有光,门外已经躺着几个尸体。
徐宁浑身带血的影子出现了,像太阳神一般。深深发光。
“还好,你们没事。”徐宁捂住流血的胸口,看向房间幽深出的江墨。
江墨崩溃地哭了,但他哭了几声,又指着里头幽暗的屋子:“没事,在里面。”
他指的是钟晔。如同一场噩梦,他们终于醒来!元矜也跌落在地,他默默地擦擦泪,喜悦跟悲伤同时淹没了他,他昏睡过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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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24-10-27 00:13:30 | 显示全部楼层
自从遭遇绑架后,江墨无论到哪儿都有人跟着。而且江州出席宴会活动等都把江墨带在身边。有一次江墨放学不小心离群了,这可吓坏了江州,把学校翻个遍,江墨蹲在一个小池塘边玩。江墨看到了爷爷,欢乐地跑过去。江州抱住孙子时候,流下眼泪,他哽咽地说:“好,都还好好的。”
其实,江墨除了做了几天噩梦,在明明灭灭的噩梦里,梦到一只麒麟对他说:“上仙,凡间劫难多。我下凡帮你。”
江墨就暗暗期待有个宠物。
江州给江墨安排了保镖外,还让江墨开始学习防身,所以他的课后练习都在摸爬滚打中……渐渐,他的个性也更突出了,比如半夜偷偷爬墙出江家去找钟晔。
他不想被养成一只金丝雀!而钟晔被完全待在钟家——能不出门就不出门。
有一天钟晔对他说:“我爸让我暂且出国治疗。”
“治疗?”江墨一脸迷茫。
“嗯。他们说我的心理出现了问题。”钟晔握紧双手。
江墨的第一个朋友就这样远去了,临走的前一天他听接到钟叔叔的电话。
“江墨,你钟晔哥哥去外国了。你要等钟晔哥哥回来,好吗?”
江墨点点头,他当然会等钟晔哥哥回来的。
而那晚江州抱着孙子问:“墨儿,你怪不怪我?那么晚才去救你们?如果我们早点拿钱的,也许你们早已经……”
江墨低声说:“我现在也很好啊?爷爷好奇怪。”
江州的眼角噙满泪水,谢谢上天,这个孙子不同他的儿子跟自己,似乎天生就无比善良。
钟晔受到了创伤,据说他不信任任何人了,包括他的父亲。平常父子关系密切,回来后,钟晔保持沉默,那种冰冷入骨的眼神让人生寒。而且性格上开始出现嗜血残忍的趋势,除了江墨外不允许任何人接近他的房间!
有一次佣人打扫他的房子,佣人差点被子弹打死。
元家开始与江家来往,元矜的问题不大,据说休息了一阵子,就照常上学了。他是元家接回来的私生子,他的父亲在他绑架期病发了,一直在昏迷,等元矜救回后,他父亲才恢复神智。
元矜就立定为元家唯一的继承人。他还有一个比他小几个月的同父异母的弟弟。
佣人们通报:元少爷来了。
江州拍拍江墨的手,笑着让管家带去,两孩子玩得不错。也许两孩子长大了,还能成为彼此不错的帮手。
他望着江墨跑过闪电的速度,满意极了。
元矜去了钟家,还把被钟晔赶走的心理医生交流了一阵子,钟晔似乎在自责,自责自己的弱小,没有力量,差点让江墨送命。
他暗暗想:现在钟晔走了,江墨就是他的了。这是他的收获!他正在房间里看一卷心理医生交给他的录像,这里面的画面让他异常兴奋!他从来没有这么接近幸福,是啊,钟晔是多么幸福。
镜头里。江墨走进钟家。
“钟晔哥哥在房间里吗?”江墨问。
“嗯,我带你上去。”钟叔起身,江墨跟在他身后,一路钟叔一直在跟江墨说不起,说,那群绑匪本来是跟钟家过不去,连累了江墨。
江墨乖巧地,还带着稚气的声音安慰钟叔:“他们是坏人。这不是钟叔叔的错。”
是啊,都是那些坏人。
江墨敲了敲门后,门并没有开,江墨笑着说:“晔哥哥,是我。”
门打开后,江墨被钟晔抱住,然后,钟晔把门啪的关上。他警惕地又环顾四周。
钟晔看起来并不好,头发乱糟糟,衣物还是被救出时候那一身,可能有一些日子没有换洗了。
江墨看到桌子上的东西,都没有吃。
“晔哥哥,怎么不吃饭?吃饭吧,吃了饭才有力气,然后才能好好地玩耍。”
只是钟晔好像听不见一样,定定地看着江墨,然后在江墨身上摸来摸去,在检查一样。
“怎么了?有没有哪里疼?”钟晔问。
“我很好。”
“那天,我以为我要死了。”钟晔无助地不断重复着这一句话。“我好害怕。”
这时,江墨注意到他们房间的都是关闭的,明明是白天,这里却开着灯。这里像囚犯的牢房。
“不会的。上次不是说好我们一起死吗?我都好好活着呢。钟晔哥哥要吃饭。”江墨的记性很好的。他认为不大家都不应该孤单。
“一起死?”钟晔像机器又重复一句话,他好像不那么害怕了,又不放心地问:“你不怕?”
“我们吃饭,一起好好活着。”
就这样,钟晔笑了笑,特别绚烂,他俯身亲了亲江墨的脸,说:好。
那晚,江墨玩到很晚,也顺便在钟晔的房间里歇下了,第二天,钟晔走出房间,钟晔叫了叔叔一声:爸爸。
“晔儿,你终于开口跟我说话。”钟叔如获至宝。
“嗯。对不起。”钟晔的脸上没有明显的波动,像是对了生存而生存。
说完,钟晔拉住江墨的手,问江墨早餐想起什么。江墨用余光看了钟叔的眼泪两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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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24-10-27 00:14:24 | 显示全部楼层
十一年后。
转眼,江墨已经长成一个一米八的男子了。现在是春天,他的面容渐渐长开,留着碎碎的黑色短发,白净健康,浑身散发出阳光的气味,如他所愿,他在画画上做了成绩,但在文化成绩上还需努力上进。
吃完早餐,他就带着小林去上学了,小林是一个不知什么品种的狗,十多岁了,却还是那么活泼好动。
元开车来接他,元矜跟他在一个班,是班里的第一名,同时稳居学校的头名。
“昨天睡得好吗?”元矜问,马上要考试了,江墨非常用功。虽然他一直认为完全没必要。
“嗯。”
江墨看着窗外,心不在焉地说:“钟晔,最近会回来。”
车速猛然一刹车,元矜吓到回过神,拍着胸口,不满的看了看元矜,还没来及问什么,车子里响起了一阵狂叫,是后面的小林。
小林呲牙咧嘴,似乎要向前咬元矜一口,江墨连忙安抚他:“没事,没事,小林。”
元矜重新启动车子,声音低沉:“这么多年了,钟晔应该变了很多。”
“不知道。我们一直没联系。”
江墨也为此苦恼,重要的,他还清晰地记住他的儿童时的朋友,他的手机电话等都没有变,钟晔给他发短信也颇有新式思想的味道:你准备好了吗?我的新娘。
江墨想如果不是发错了,就是打错字了。
学校里,靠窗的位置适合江墨发呆,清新的空气吹来,他叹了一口气。书桌子上摆着一个粉色的信封。好像自从上次他的画获奖后,这种信越来越多,信封上印着他的话。
洁白的信封上飞舞着几只蓝色的蝴蝶,描画了几朵国色天香的牡丹花,旁边还手书着:良辰美景。
江墨刚想伸出去拿,手指还没有触摸到信封,一边的元矜便没收了。
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收到类似的书信了,比起这些形形色色的情书,他更看重元矜的想法。
果然这次,元矜也心情不好,暴躁地咬咬牙,恨不得燃起一团火把它烧掉。
“他们会影响你学习。”
“帮我看看里面写了什么?”江墨淡定地说。他也快成年了,对恋爱却没有尝试过,但他明白男男女女开始初心萌动。
“江墨,好好学习。这些女孩子怎么回事?几乎是一天一封。”
元矜目光扫了扫,露出不屑的表情,用好听的声音读完,最后报出隔壁班某个女生的名字。
江墨重复了那个名字,头脑里并没有这人的形象。
“女孩子的文采真好,写作文应该得高分。”江墨颇有些羡慕,谁能拯救一下他的语文?还有他的数学……
“怎么?你喜欢她?”
盯着他的眼睛,似乎不错过他的一丝表情,他要是说是,后果估计就是——不理他。江墨怀疑他一直没交到女朋友的原因是元矜。元矜比任何女人对他好。
“你不准喜欢她。她长得很丑。跟你不合适。”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诋毁女孩子了。给他写情书的女孩子,他基本不记得,有时在大街碰到,没认出人来是常事。
某人身上已杀气腾腾了,江墨就像他碗里的食物,别人休想夺走。
几秒后,非要得到答案一样。元矜烦躁地抓抓头:“江墨……你不会……”
元矜讨厌女人,他早明白,他不喜欢女人。当下,唯有江墨引起他的兴趣。他总是小心翼翼,怕出错。他恨不得时时刻刻跟江墨在一起。
“你喜欢她哪里?她上次还偷偷摸摸地跟踪过你,像一个小偷一样。”
江墨一惊!有人是摄像头吗?跟踪?他怎么不知道。
“成绩那么差,不聪明。”恶劣的男声又加了一句。“字也写得丑,平常一定很懒,不练字。”
他无奈地拉了拉醋味的衣袖,再说下去,那个女孩子估计要哭了。有一次,他在拒绝一个女孩子的时候,被女孩纠缠,朋友一过去说了几句,就惹哭了她……
“不不,我怎么可能喜欢她?我都没有见过她几次,而且……比起她,还是你对我最好。”
江墨认真地说着甜言蜜语,说完便把手中的小说打开,准备看一会小说。
小说……有助于提高想象力。虽然元矜建议说:“你该多看看议论范文。”
“咳咳……”
元矜像被说中了心事,他红了脸,红到脖子根,他低头又拉了拉江墨的手,问:“上次,我见到我们班的两个男同学接吻了,你会喜欢男孩子吗?”
这个问题他一直想问,他做梦,也是一些粉色的梦。
元矜的眼睛倒映着江墨的样子,他凑得那么近,江墨能感受他的呼吸,轻轻地,像羽毛吹拂有点痒。
元矜小小的心脏猛然一跳。
暗想:“下一步就表白。”
江墨望了望窗外回答:“说不定。”
说不定,他喜欢男孩子。有消息说下半年,同性婚姻法要通过了。
“说不定……喜欢?”元矜心中如同击鼓,同时也意外激动,他怕自己表现不好。
“我们……”
在江墨沉思时,元矜坚定而认真:“我喜欢男生。”
“……”
江墨心里冒出一个问号,钟晔喜欢谁?那他以后还能跟他一起玩耍吗?恋爱跟朋友应该没有什么区别吧?
叮铃铃的上课铃声响起来。老师带进来一个人……低头的江墨听到插班生的第一句就惊得愣住了!
这么快!
钟晔!他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!全班同学都在目光聚集在新人身上,私下议论一片。
钟晔被安排到最前排,挨近讲台的位置,而钟晔也微微对江墨一笑,默默地口型在说:好久不见。
上午的第一节课,本来习惯在本子上画画的江墨,却什么都没有画,最前座的钟晔听课听得认真,不断地在做笔记,他坐姿端正,不怎么移动身子,中途被老师点名,他淡定地回答了问题后,转身看了江墨一眼,什么都没说,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。
那么之间还是那么熟悉……可是,江墨有些胆怯了,他还是钟晔的朋友吗?钟晔没有认识更优秀的朋友吗?
他轻轻叹了叹气,莫名有点儿委屈,头脑里浮现从小学到初中牵手过马路,吃零食,玩游戏的情景。难道这些东西都消失了吗?
他如此惆怅,晴空万里都让他提不起精神。
在本子上写了:故人。
两个字又被划掉,又把钟晔的名字写了好几遍。
终于下课铃声响起,他戳了戳元矜的胳膊,幽怨地问:“元矜,你说钟晔还当我是朋友吗?是不是已经抛弃我吗?”
“……”
元矜浑身僵硬,他皱眉头,他守护了这么多年了。
“嗯?”元矜拿着江墨的笔记本,看到上面写了抢夺者的名字,他失去了笑容,心口泛着痛,他知一直知道江墨就是他的疼痛。“我的名字你也多写写。”
这时候,门口有个声音传来,喊的是江墨的名字。见江墨没回应,钟晔便推开围绕他的同学说:“让一下。我去找个朋友。”
江墨乌龟地缩在书堆里,元矜就站起来,挡住他的身影。钟晔一步一步走过来,元矜的阻挡他没有当一回事。他比元矜高出半个头,手中忽然变出一架纸飞机,飞机绕着优美的弧线,飞到了江墨的头顶。
江墨抬眼,飞机的名字叫:“江墨号。”
钟晔深情地说:“我回来了。”
江墨不知道为什么,就望着陌生的江墨,除了长高外,好像整个人都不一样了,如同雕刻家心爱的作品,哪一处都透露出吸引力与不凡。望着他的眼神是温柔地,是熟悉的。
江墨泪哗啦地流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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